若是以前的宁远侯府,开封府尹自然不敢得罪,可现在,文韬武略的顾堰开去了,如今坐在宁远侯那个位置上的,是个连门都出不了的病秧子,太医都说了,估计没几年活头了。
这样的人,空有一个侯爵的头衔,手中却没有半点实权,莫说是开封府尹这个正三品的朝廷要员了,就是盛紘这么一个五品的小官,也未必怕他。
不过顾氏一族当中,还有不少子弟还在军中任职,整个顾家的分量还是举足轻重的。
这事涉及到顾候去世的真相,涉及到宁远侯府的家务事,开封府尹不敢轻视。
当即便取了那个伙计的口供,亲自入宫求见官家。
嘉佑帝听了开封府尹的禀报之后,没说什么,让他尽管按律审理,莫要有顾忌。
可等开封府尹走了之后,嘉佑帝立马又宣了皇城司指挥使林季荣入宫觐见,至于嘉佑帝究竟和林季荣说了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
当天下午,开封府尹再次升堂,着人传召千春楼的掌柜、管事、账房、还有几个活计以及这件事情的主人公顾廷烨上堂和那名活计对峙。
这事儿涉及到了一位侯爷的死因,千春楼的人哪里还敢隐瞒,当即便把当初的事儿一五一十都给说了,而且不止一次。
千春楼的账簿也被拿到了公堂之上,顾二把十个手指头都戳了一遍,当场写了自己的名字,开封府尹甚至还专程去了礼部,调出了顾二当初参加科举时的卷子,核对过笔迹之后。
案子立马就真相大白了。
顾二受了冤枉,千春楼的人受了旁人的打点指使。
可案子还没结束,经过千春楼的人指认,开封府尹很快就把目标锁定了,开封府尹派人四处打听,果真又从千春楼的食客之中,找到几个人证,就是那几个说当初亲眼看到顾家人冒签顾二名字的人。
次日上午,顾二的四叔,还有四房五房的三个堂兄,以及顾二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顾廷炜,都被叫到了公堂之上。
起先他们还狡辩,说是顾二的诡计,是顾二想要陷害他们,可当认证和物证都摆到他们面前的时候,这些个大男人们就都慌了神。
一个个都跟斗败了的鹌鹑似的,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可经过千春楼的掌柜指认,却仍旧没能从这些人之中找出那个花钱打点他们的人。
开封府尹又让他们述说相貌特征,最后在顾二的协助之下,锁定了那人的身份。
衙役兵丁出动,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将那人带回了公堂,经过指认,确认无误。
人证物证俱在,这位管事儿知道再挣扎也是徒劳,便一力担下所有,承认了自己的罪责,说是因为以前被顾二打骂过,这才怀恨在心,出此下策。
而且他也知道,这事儿就算是捅到侯府里头,顾二顶多也就是挨先侯爷一顿揍而已,他也只是为了出口恶气。
幕后之人也已经找了出来,这案子到了这里也真正算是真相大白了。
开封府尹当即便便有了决断,千春楼的掌柜和伙计都被打了板子,伙计只是听命办事儿的,又念其自首,从轻处置,只打了二十板子。
可千春楼的掌柜却惨了,首先是构陷勋爵子弟,这便是一项重罪。
先是被打了五十板子,然后被判充苦役三年,除了所收受的银钱被悉数罚没之外,还被罚了五百两贯,赔给顾二。
几个从犯的管事,账房也都挨了板子。
至于那个打点千春楼构陷顾二的侯府管事,就真的惨了。
首先一个卖主之罪是跑不了了,其次是以奴籍之身构陷勋贵子弟,罪加一等。
直接被判了个秋后问斩,至于这个管事儿的家财,那是宁远侯府的产业,宁远侯府自会处置。
顾二则完好无损的走出了开封府衙。
还有顾二的四叔,以及顾家四房五房的几个堂兄们,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就算是有,那也是顾家的家事,自有顾家的家法来处置,开封府尹就算是判了,也顶多就是让他们把那些银钱还给顾二而已,并不能将他们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