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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站在那位死去的小厮身边沉思许久,最后才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脱下身上的衣服和小厮换了,将小厮的面容毁去,重新推入江中。
心中暗道:你放心,你的家人我定会帮你妥善照顾,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长柏不忍去看,转身眼不见为净。
俆章有些诧异顾二的果断,“二郎这是打算玩一出金蝉脱壳?”
顾二沉着脸点头道:“正如徐兄所说,只怕他们一击不成,还会再出手段,若能迷惑他们一阵也好。”
徐章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刚准备离开,衙门的人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在江都境内,竟然发生了贼人劫船杀人之事,衙门收到报案之后,府尊大怒,立马便派出大批人马前往。
有长柏这个通判家的公子在,众人自不会受到责难,相反还被安排了车马送到医馆,给他们几个处理了伤口,上了药。
而顾二则扮做了徐章的小厮,不仅换上了小厮的衣服,还特意用污泥弄脏了面容。
徐章有些好奇:“二郎可曾见过令外祖?”
顾二道:“前两日已经见过了,想必外祖家中也有他们的眼线,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俆章道:“那二郎是现在立即返回白家,侍奉在白老爷子跟前,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顾二神色一黯,道:“外祖这几日病情岁虽有好转,但郎中说了,需要静养,受不得刺激,今日之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徐章却道:“只怕未必能如二郎所想。”
长柏看着徐章:“此言何意。”
徐章道:“白老爷子既有心将产业托付给二郎,必定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而白氏族人若是想要争夺白家产业,也势必只能等到老爷子仙逝之后才能向二郎发难,如今他们如此着急的想要除掉二郎,只怕白老爷子······”
顾二自嘲似的摇了摇头,道:“只怕外祖现在已经凶多吉少,现如今白家已经成了龙潭虎穴,他们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往里钻。”
顾二是个明白人,将眼下的情形分析的头头是道。
徐章又道:“白老爷子出身草莽,白手起家闯下偌大一份家业,可谓英豪,只怕对于白氏族人不甘心将白家家业拱手让与二郎之事早已心知肚明,我虽不知其中隐情,但想来依着白老爷子的厉害,只怕早已准备好了后手。”
顾二惊讶的看着徐章,旋即拱手神情真挚的道:“徐兄料事如神,洞察人心,顾二佩服,外祖确实早已留下后手。”
目光流转,犹豫片刻后,顾二又咬咬牙道:“我本以为见到了外祖,那些人就会消停了,只是未曾想他们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光天化日之下,竟派出大量杀手,而且还全然不顾船上那么多无辜之人,直接大开杀戒,还想烧船来毁尸灭迹,真真是可恶。”
“将两位牵连其中,是顾二的不是,待此事过后,要打要罚,顾二都认了。”
顾二的语气十分真挚,态度也极为陈恳,冲着两人拱手躬身一礼,腰都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长柏虽然自小受林噙霜的熏陶,知道人心险恶,但显然没有料到这里头还有这么一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徐章的嘴角却扬起一丝弧度,轻笑着看着顾二,道:“这世上最险恶难以揣度的便是人心,千万不要以我们自己的善意,去揣度他人心中的恶。”
顾二沉默了,他虽然纨绔,但只是因着青春期有些叛逆罢了,并不是什么恶人,也从来没做过什么恶事,人心之险恶,他一个半大的少年,如何能够看透。
顾二忙道:“此事还需好好筹谋一番才行。”
顾二没有冲动,俆章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眼下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冲动,顾二能够压下心中的担忧和思念,强行镇定下来,多多少少让俆章有些另眼相看,对他的评价不禁又高了几分。
长柏也道:“今日之事定然瞒不过家父,未免父母担忧,我得赶紧回家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