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华兰的聘雁,盛家的脸面,可一路走来,长柏起初心底生出的那一缕焦急早已烟消云散。
事已至此,便是再着急也没有用,唯有想办法将此事的影响降至最低才是眼下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长柏素来端持稳重,还没走到前院,心里头就已经琢磨起来了。
此刻前院花厅前的天井之中,和长枫正在比投壶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位随着袁家大郎一道来的白家二郎。
“是他?”看到这人,徐章微微皱眉,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光是看他一身的气势,便知此人非常人。
长柏有些诧异:“表弟认识此人?”
徐章摇了摇头,解释道:“方才在厅里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此人名叫白烨,乃是跟着袁家大郎一道来的宾客,瞧他这一身气派,只怕出身非凡呐。”
长柏被这话说的眉梢一抖,眸光微闪,旋即一凝:“哦?如此说来,此事必是出自袁家大郎的授意了。”
不过短短几句话,长柏就已经想到了许多事。
这白家二郎既是跟着袁文纯来的,若非是袁文纯授意,又岂会以言语相激,教长枫与他赌斗华兰的聘雁。
若是盛家的颜面丢了,难道袁家就能好多少?如此行径,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也就袁文纯这等初出茅庐,只看眼前的人能做的出来。
两家既然结为姻亲,那日后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此的下盛家的颜面,可见袁文纯此人目光短浅,不堪大用。
二人站在廊下,众人都围在院里,再加上两人声音不大,身后又有小厮们挡着,倒也不必担心被人听了去。
徐章看着白烨,点了点头道:“若我没有瞧错的话,此人一身武艺颇为不俗,投壶与射箭颇通,此人似乎颇擅此道,长枫素来四肢不勤,不是他对手也不奇怪。”
俗话说得好,一法通则百法通。
果不其然,徐章的话音刚落,白烨便又投中了一箭,长枫被远远的甩在后边,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长梧目光流转,落在徐章身上:“不如表弟上场将三弟换下?”
“我去?”徐章赶忙摇头:“表哥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虽学了点武艺,可骑射不过粗通罢了,投壶这等雅事,平日里又没时间玩儿,还没有三郎投的好,若是叫我上去,只怕输的更惨。”
徐章这可不是什么谦虚之语,他也就是闲暇时陪着两个女使在书房里投过几次罢了,根本没仔细研究过这东西。
平日里俆章的精力不是在读书就是在练武上,要么就是忙着挣钱的事情,哪有这么多的闲情逸致来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又没什么实际的用处,不过用来消磨时间。
长柏和徐章交好,自然也知道徐章的勤奋,尽管看得通透,可听到这话,还是难免有些遗憾。
可当看到长枫身边站着的那两个小丫头时,徐章的脸上便露出笑容,轻轻撞了撞长柏的肩膀,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我虽然不善投壶,可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擅长。”
长柏看着徐章,面色虽然如常,可目中却隐隐待着几分期待。
徐章冲着前头努了努嘴,长柏顺着看了过去,却只看到人影绰绰,不知徐章说的是谁。
正巧盛紘出现在长柏的视线之中,走到长枫身侧,俯身端着长枫的手臂,似是以前教导他们读书习字一般。
“你不会是说父亲吧?”
徐章送上一个白眼,拉起长柏便挤入人群之中,走到两个丫头身侧。
正巧,不知长枫怎么了,盛紘刚起挺直身子,他手里的箭就掉到了地上,身子还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猛然往后窜了一步。
好似身前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眼中满是惊恐,俊俏白皙的脸庞顿时就变得煞白。
徐章顺势便道:“三郎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若是身体不适不妨换个人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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