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遍一遍的“镇压”下去? 等到战后卡林迪亚港恐怕也不剩几个活人了。
劳伦斯·伊戈尔并不在乎卡林迪亚人的死活,或者说他其实巴不得这帮墙头草死干净了才好。
于是他选择了一种更为“稳妥”的方法:沿着城墙和外围阵地逐步向内推进,镇压愈演愈烈的暴动,最终彻底包围和孤立死守灯塔宫的勒诺·艾曼努尔。
暴雨中的卡林迪亚港,原本归于一端的天平再次变得摇曳不定。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望着远处的卡林迪亚港,骑兵中尉杰森扭头看向身旁面色阴沉,眉头几乎要挤在一起的军团副司令:“对面的瀚土军团好像已经快要被击溃了,要尽快支援他们吗?”
“支援?还支援个…反正现在不行!”
安森翻了个白眼:“要是能支援当然要支援,但现在这什么情况?一万人的瀚土军团主力已经完全崩溃了,敌人所有的外围阵地和炮台都完好无损,炮火足够覆盖整个战场!”
“我们呢……”安森扭头看向身后:“将近两万人的援军强行军一天一夜,体力几乎消耗殆尽,组织度几乎没有,从集结到现在过去了三个小时才凑齐三四千人,剩下的大部队和重火力几乎散了一路,这要我拿什么支援?!”
“呃…副司令,我觉得您应该先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
“啊这……”被吼的骑兵中尉缩了缩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发现没有卡尔·贝恩参谋长在,副司令突然变得暴躁了许多。
安森的心态有些崩溃。
在他原本的猜测中,最坏最坏的情况莫过于勒诺进攻失利,瀚土军团全线溃败,甚至连绿荫谷都丢了——这样至少部队还是完整的,哪怕只靠风暴师自己,要想收复绿荫谷重新形成对卡林迪亚港的围攻,问题也不大。
但怎么也没想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瀚土军团攻破了外围的防线,但却被反推了回来,一万人的军团被杀得溃不成军,同时还有数千核心主力陷在城内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这要自己怎么办?!
不救援是不可能的,毕竟眼下自己还要倚靠瀚土的军团才能击败帝国的远征军;但如果要救援…就凭自己手头的几千人,拿什么撕开重兵屯守的炮台和防线?!
眼下最好的办法,似乎就是等待被拖在后面的火炮尽快到位,在卡林迪亚外围的某个防御比较薄弱的位置撕开一处突破口,拿下北城门和整个外围防线,再伺机看有没有机会配合城内的瀚土军团,来一场“中心开花”,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
“副司令!”
骑兵中尉的声音打断了安森的深思,嗓音中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您快看,卡林迪亚港的帝国守军…他们在…他们好像在撤退!”
什么,撤退?!
一脸困惑的安森猛地抬起头,从骑兵中尉手中夺过单筒望远镜向城墙上望去。
……………………
面无表情的劳伦斯·伊戈尔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用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凝视着担架上被雨水浸泡,冰冷无比的尸骨。
帝国骑士,先遣军参谋,预备御前武官,伊戈尔家族的继承人…卢瑟·伊戈尔。
他的长子,他唯一的儿子。
死了。
胸口残留着被军刀贯穿的豁口,血水几乎将他蓝白色的军装染成暗红色,再加上已经不知道在雨水中浸泡了多久…就算是拥有恢复类血脉之力的天赋者,对一具了无生机的尸体也无计可施。
冰冷的雨水让尸体比常温状态更快的僵硬,死去的卢瑟·伊戈尔瞪着早已空洞的双眼,泛青的脸颊上凝固着生前最后一刻时的惊惶与恐惧,完全没有了他往日的彬彬有礼,以及身为伊戈尔家族继承人的骄傲和自豪。
在得到广场防线被突破的消息时,因为很快就收到了溃兵被迅速重整的情报,以至于劳伦斯一度以为卢瑟安然无恙,他甚至还打算用这场战争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往日眼高于顶,做事时却总是手忙脚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