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橘红色火光照亮大地的同时,帝国瀚土舰队的瞭望手就立刻向各舰船发出信号? 急促的警钟声回荡在每个乱作一团的甲板上,提着煤油灯的水手长、二副和三副们粗暴的踹醒了每个还在呼呼大睡的蠢货。
然后呢? 然后没了。
所有人都在恐慌,所有人都在尖叫? 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 不知该如何是好。
通常情况下? 面对海岸炮台的威慑,一支停泊在海上的舰队应该迅速起锚,和陆地拉开距离,然后利用机动和射程优势,集火敲掉对面的火力点。
因为和陆地上的炮兵阵地相比,舰炮往往口径更大,数量也更多;一般只要不是故意犯蠢或者敌人也有一支舰队,港口的岸防炮台和临时修建的炮兵阵地,只能被动挨打。
即便是像瀚土舰队这种货船为主的“武装商船舰队”,拢在一起火炮也要有上百门,堪比军团级的火力;放在陆地上,将是无敌于整个瀚土的存在。
退一万步说,哪怕真的慑于陆地火力不敢靠近,舰船也不是固定炮台,起锚扬帆转进总是可以的;一艘行驶中的舰船在夜间被陆地炮台命中,这概率和被闪电劈死也差不多了。
但问题就是,这一切都是在“通常”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事情。
而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和“通常”没有任何关系!
一方面舰队司令塔希恩下了死命令,舰队没有他的指示不得随意开火,更不能起锚;另一方面,虽然顶着“帝国”的名号,但这其实仍然是卡林迪亚的远洋舰队。
塔希恩既要利用这些卡林迪亚人让舰队动起来,又对这帮反复横跳的二五仔毫无信任,因此在各舰派了负责监视和督战的连队,确保自己的命令能被百分百的实施,以及在关键的时镇压某些又想“左右摇摆”的墙头草。
于是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面对敌袭的炮火,舰船上的水手除了发出警告和慌乱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轰——!!!!轰——!!!!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岸边阵地上的火炮向漆黑的大海发出整齐的怒吼,两道金红色的焰柱向大海延伸——除了安森所在的位置,临时被“委以重任”的莉莎也在相对的方向构筑了另一个炮兵阵地,对舰队和礁石镇行成交叉火力。
两个炮兵阵地,仅有的五十门火炮全部投入战斗;为了彻底斩断帝国这支能随时伸向自己背后的触手,安森赌上了自己全部的本钱,第一次富裕的像是某位总主教的亲儿子。
就在惊恐慌乱的舰队水手们注视下,漫天的瓢泼弹雨和岸边掀起的炮焰点亮了漆黑的夜色,带着象征死亡的橘红色在撕裂一切的尖啸中从天而降。
成片成片的火焰开始在海面上炸开,炽热的气浪卷动着海水,在船舷两侧和甲板上肆意横扫;火浪在沸腾的海水里肆意狂舞,滚滚浓烟在燃烧的桅杆中直冲云霄!
面对突如其来的火力覆盖,仅仅一天前才刚刚用相同方式将礁石镇夷为平地的瀚土舰队,此时却在束手无策的困境中哀嚎和惨叫…即便是意识最坚定的军人,也不可能做到在这种爆炸中无动于衷。
事实上尽管有提前标号的射界,但夜晚炮击本就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准确,更不用说因为追求速射注定出现的误差,能有三分之二的炮弹落在舰船上,那一定是秩序之环在保佑他虔诚的信徒安森·巴赫。
但偏偏塔希恩为了追求舰炮火力覆盖的密度,导致整个舰队之间的间距非常紧凑;只要有一艘船被点着,剩下的“燃”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枚枚代表着奥古斯特军工厂最高技术水准的爆破弹,在碰触到船体和甲板的瞬间四分五裂;膨胀的火球夹杂着成百上千的破片瞬间绽放;伴随着阵阵轰鸣,被命中的船体四分五裂,哀嚎惨叫的人形“焦炭”被气浪卷上天空,支离破碎后坠入火海……
炮击仅仅持续了不到几分钟,瀚土舰队的旗舰上就爆发了叛乱;船上的水手试图起锚躲避炮击,遭到了帝国士兵的残酷镇压。
这并不是因为帝国士兵们真的顽固到极点,宁可被炸死也要执行命令——但塔希恩还在岸上呢,他们总不可能扔下舰队司令逃命吧?!
双方最根本的利益冲突,导致旗舰上的帝国士兵和水手迅速分裂和敌对;士兵们下令立刻开炮还击,而卡林迪亚水手们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