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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他回头看向身后,忙碌不堪的辎重兵们刚刚搭建好浮桥;由于过于匆忙没有规划好撤退路线,同时也是担心克洛维人会突然发起进攻,一个又一个连队拥挤在河岸边缘,甚至有的看到渡口的水深只有半人多高,还有些仗着个头试图强行泅渡的。
混乱的情况显然严重拖延了撤退的效率,哪怕不少军官喊破了嗓子,也无法阻止恐惧的士兵们继续向前挤或者抱着浮木强行泅渡,导致就连修理浮桥的效率也大大降低。
“大人,要不要稍微整顿一下军队?”看不下去的副官再次建议到:“这么下去的话,恐怕到了晚上,军队也无法全部过河,甚至还可能会出现不少伤亡。”
“没有那个必要,保持现状就好。”
嘉兰爵士面无表情的摇摇头:“就是要让军队在这种慌张无措的情况下撤退,我们才能免于皇帝陛下的追责。”
“陛下即将亲自领军与克洛维人交锋,这种时候我们这些下属们表现得越是无能,越是狼狈,就越是能彰显陛下的王者气概,以及亲征的意义和重要性——没能在之前的战斗中获得胜利的我们,就应当是狼狈的,急待陛下前来拯救的弱者。”
“这种状态是演不出来的…让他们就这么慌乱下去吧。”嘉兰爵士叹了口气:“现在担惊受怕,总比等到皇帝正式开展之后,被斩首祭旗强一些。”
“可、可乱成这样,如果克洛维人趁机组织袭击怎么办?”副官还是不太放心:
“这样下去我们就算等到明天也可能无法完全渡河,克洛维人他们暂时腾不出手,不等于真的会放过我们,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安森·巴赫…那个混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
“但今天是个例外。”嘉兰爵士眺望着远处皇家庄园的一片火海:“对现在的他而言,如何在皇帝的大军抵达之前将他的十万大军集结起来,做好投入战斗的准备,远远要比消灭我们这不值一提的溃兵要重要的多。”
“有些时候,军队的规模大并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事…大兵团需要考虑的麻烦更多,消耗的物资也更多,承担的风险也更多;安森·巴赫,他能够将十五万人的军队只用五天时间就抵达长戟河,所承受的风险和代价也可想而知。”
“这种时候还要费心思消灭残兵败将,只想着尽快撤退的我们…我打赌,他不会这么做。”
“呃……”副官害怕的眨了眨眼睛:“所以您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只是…推测?”
“不,应该是判断,而一位优秀的统帅永远要敢于下判断!”
嘉兰爵士无比自信的纠正道:“以我对安森·巴赫的了解,他断然不会派兵剿灭我们,而是会让我们狼狈不堪的溃退到皇帝面前,让约瑟夫三世陛下进一步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压力。”
“更何况…看在我这么帮忙的份上,多少也该给个面子,放我们一马吧?”
“……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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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次嘉兰爵士确实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看着逐渐熄灭的熊熊烈火,安森苦笑着点了点头:“原本他可以就这么直接撤退,留下一个完好无损的皇家庄园给我们的,但还是‘好心’的放把火将整个阵地烧了个一干二净,连半点完好无损的防御工事都没留下来。”
“这样也省得我们再担心阵地上是不是埋了什么陷阱,泥土里有没有藏着地雷…确实是帮了大忙了。”卡尔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种‘默契十足’的家伙如果不是对手,我其实还挺想和他交个朋友的。”
这倒也不仅仅是单纯的感慨…从反复被无良上司坑害背黑锅的前半辈子,到跟了安森·巴赫之后惊险刺激的几年里,无论同僚,上级还是对手,卡尔·贝恩见识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了。
在这么多人当中,哪怕把安森·巴赫也算上,所有军官中能够认清自己的位置,知道何时应该进攻,何时可以与敌人对手合作,何时应当撤退,伺机寻找敌人破绽……
这样的军官总共,也不超过一只手的数量。
要么热血上头忘乎所以,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