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汪文迪,道,“天……早该亮了。”
他们在藤原中吕的墓中不说挣扎了十数个小时,往小了说,四五个小时总是有的,出墓的时候,天边怎么也该有破晓之光了。
可到现在,大地还是一片漆黑,完全是深夜之景,天地间无边的阴气正在狂暴的蔓延,遮天蔽日,谁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还会发生些什么事。
或者说,再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让月歆留下就好,我不会有事的,主体湖那边……甚至整个信州,都需要你,先去吧。”
汪文迪读懂了他的眼神——
人间,将有大祸。
这话实在是太耳熟了,姑洗山秘境中的碎片守护者,把责任和使命抛给了使徒夫诸后便离去了,他留下的话里,就提到过人间将有大祸一事。
守护者所说的大祸,难道是预测到了今天的大祸?
张霏霏望向汪文迪,似乎大家都在等他的决断。
他深吸了一口气,拉起张霏霏的手,道,“霏霏,路上我再跟你解释。”
跟着又冲陈月歆道,“照顾好他,此战结束后……再会。”
“好。”
目送汪文迪同张霏霏离去,陈月歆回头道,“你现在该同我说了。”
他轻轻笑着,好像待在她身边真的能减轻痛感,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峰,淡然道,“我想去那说。”
“爱说不说,还使唤起本大人来了?”陈月歆本想生气,但不知怎么,凶不起来。
他不以为意,撩开衣服,指了指自己那道仍旧没好的伤疤,缓缓说道,“这道伤疤其实早该好了,但是我一遍又一遍的把它割开的。”
“为什么?你有病啊?自虐?”她瞥了一眼那深深地伤口,骂道。
“为了放血……”他低了眼睛,敛了笑意。
陈月歆也不蠢,所谓‘放血之法’她是清楚的,当修炼之人遭受邪气侵体时,驱散体内的邪气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凭借自身更强的修为,强行逼出体外。
另一种则是放血,通常需要放血的时候,就说明那邪气与自己势均力敌,更已经深入血脉之中,侵蚀灵力神智,要祛除,就要把自己全身的血液换过一遍才行,但血流干了本体自然也就死了,所以需要一点一点的放血、换血。
故而伤口要一遍一遍的割开。
那痛,自然是锥心刺骨的。
又听他说,“我想去那。”
他扬起脸,十分真诚的望着陈月歆,眼里像有一汪澄澈的海洋,这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青龙式撒娇。
“跑那么高干嘛,真是的。”她连翻白眼,但还是将人从地上搀了起来,三两个点地,便踏着月光去了那悬崖峭壁之上。
他平静的坐在悬崖边,清冷的月光淡淡的浮动在他的黑发上,陈月歆坐在他身边,忽然觉得这样的景象有些熟稔。
她看见他指尖凝出青光,又割开了那口子,但面上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好像在做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有一些黑气从口子里同血液一起流出,高空的风带着这血腥的气味飘远。
她吸了吸鼻子,这人怎么连血都带着一股冷冽的清寒之气,像一夜的雪遮盖的枝头梅花,无暇如霜、清冽如兰。
这样的人,高玉绳怎配染指?
她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角,道,“好了,够了,你一次放这么多血,你想死啊?”
他这才一点点收了气力,又将伤口丝丝缝合,答道,“我不想死,你还有别的说我的词儿吗?”
“还是你想我赶紧死?那样就没人替元尊管你了。”
陈月歆瞪了他一眼,伸手指向底下的万丈深渊,“再不说正事,我就一脚把你踢下去!”
瞿星言将目光拉的深远,讲述起来,“我之前见高玉绳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