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拉回来,免得粪勺子反悔!”马老五听到要连夜雇车运粪,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喜色,嘴里猜测着粪价到底被谢虎山谈下来多少,眼睛观察着谢虎山的反应。
一等粪是质量最好,掺水最少的大粪,属于买回来甚至能卸在自家生产队粪坑二次掺水稀释的优质农家肥,当然价也是最高,卖价五块一车,在马老五看来,如果谢虎山能把一等粪的价格和粪勺子磨到四块一车,雇车也合算,三十车一等粪回来掺成三十五车,车费就能抵掉一大半。
可看了半天,也没从谢虎山脸上瞧出什么端倪,这让马老五心里有些打鼓:“虎三儿,你给五叔个准话,到底多少钱一车收的?说出来让五叔我提前过个年,乐呵乐呵。”
“瞎打听啥,走漏消息最后运不回来算谁的?”谢虎山故意板起脸,朝马老五语做训斥:“保密条例都学哪去了?少问,抓紧把咱队那几处粪坑清一清,等着收粪!”
马老五气得连连点头,脸上带着发狠的微笑,槽牙都快咬碎,指着谢虎山:“行,好,你是那个,虎三儿,我不问了,王八艹的,你等着,别让我逮着你小子拉稀求人的时候,让我逮着,我他娘把你大肠头挤兑出来!”
会计拎着一个老式皮革包走过来,没有先掏钱,而是先从里面取出一个账本,上面单开一页已经写好了支领钱款的明细,又把钢笔递给谢虎山,看着谢虎山把名字签好,又取出印章让他按完手印,把一切收好,这才开始解自己的褂子纽扣,最后从里面贴心背心加缝的口袋中取出一沓半潮不湿的钞票,在手里缓慢仔细的捻开,数了又数,这才递给谢虎山。
谢虎山接过来都没再数一遍,他怕再数这钞票都可能会掉色,就刚才会计数那几遍,在旁边他都已经看清楚,十张十块的大票,七张五块,十五张一块。
“虎三儿,可得把钱装好,最好分开装,免得丢了就全丢了。”会计瞥了眼自家那辆看起来好像跟坦克打过一架的自行车,心疼的嘴唇直哆嗦,嘴里却还仔细叮嘱谢虎山把钱务必收好。
谢虎山把钱揣自己裤兜,转身上自行车就走:“放心,没事。”
他这几步就让赵会计看的恨不得追着自行车跑,唯恐钱从谢虎山裤袋掉出来。
“不是要套车吗?你小子这又要跑哪去!”马老五朝着谢虎山背影问道。
谢虎山头也不回的用力蹬着脚蹬子:“问那么多干啥!我花钱买酒去,就着大粪喝点儿,你来不,分你一泡热乎的?”
马老五气的用手捂着脑门,看看旁边还眼巴巴望着自行车的赵会计,愁容满面的叹口气:“王八艹的!我听韩老狗的话让他收粪干啥,纯纯给自己添个活病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