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骡子和驴的叫声太相似,所以我忘了。”
厉朝峰摇头:“不,你不是忘了,而是从来没有记住。”
“你能记住驴的叫声,却忘记了骡子的叫声和驴是一样的。”
“这不是很奇怪吗?”
燕七很聪明,能死里逃生七次的人,总是很聪明的。
所以她心中的确奇怪起来,眼睛看向厉朝峰。
她知道,既然厉朝峰给出了问题,那么必然有答案。
“所以,你知道理由?”
厉朝峰没有直接回答,开始解释骡子的来历。
“骡子是一个很特别的牲畜,它特别就特别在,它实际上不是一种牲畜,而是两种。”
燕七惊讶:“骡子有两种?”
厉朝峰点头:“是的,马生出来的骡子,叫马骡,而驴生出来的骡子,叫驴骡。”
燕七皱眉:“所以我忘记了骡子的叫声,是因为它有两种叫声?”
厉朝峰摇头:“不,骡子的叫声,只有一种。”
燕七:“”
厉朝峰不再打哑谜了,看着燕七的眼睛,直接给了答案。
“你记不住骡子的叫声,因为骡子的叫声从来没有出现在书本上,你的见识来自书本,书上没有的,你自然记不住。”
“驴鸣犬吠,马嘶牛哞,虎啸龙吟,凤鸣锵锵。”
“世人连龙凤的叫声都赋予了文字,却从来没有记录过骡子的声音。”
燕七看着骡子,默默点头,的确,世上对于骡子的记录,从来和马驴混在一起。”
“所以为什么?”
厉朝峰板着脸:“因为骡子虽然有两种,但它的叫声从来不重要。”
“人不会在野外遇见骡子,也就不需要分辨骡子的声音。”
“而骡子之所以不会出现在野外,只是因为骡子就算跑了,也生不出骡子。”
“骡子,是驴和马的后代,它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也许能让人眼前一亮,但永远是一闪而逝的。”
说完这话,厉朝峰目光看向燕七,他开始念诗。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天地太大,人生太短。”
“每一个人生来都需要记住太多东西,那些复杂却只是一闪而逝的东西,世人也许会驻足惊叹感动,但永远不会在意或理解,自然也不需要去记住。”
“燕七,你想要让世人理解你的想法,我理解。”
“但改变世界,最重要的不是让世人现在就理解你的想法。”
“而是让别人知道,就算你某一天死了,你的想法也不会在世间消失。”
“世人会努力劝老虎吃素,但从来不会觉得骡子太苦。”
“因为山上的老虎会一直吃人,而骡子再惨,死了,也就死了。”
站起身来,厉朝峰回了自己的房间,空气中留下了他最后的劝告。
“燕七啊,你想从驴变成马这个想法,我没有资格断定对错,但你不能变成一只骡子。”
“没人在乎骡子的想法,就算是我,也一样。”
燕七坐在原地,她听懂了厉朝峰的意思。
她想拥有自我,拒绝成为世人眼里的寻常女人,所以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
可这种做法世人并不在意,因为一旦她死了,这种奇怪的想法就消失了。
人总是会死的,或早或晚。
她想了很久。
啪!啪!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