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我亲自交给他......”
沐汤很快转凉,纾雅最后浇了两勺在肩上,便起身换上寝衣,出浴室。
刚想着找魏垣,谁知他早已在屋中等候,不过此刻他神色如常。
“寒症好些了吧......”他见纾雅出来,随即迎了上去,轻声问候:“随行带的药,我已吩咐主家熬好,趁热喝。”
桌上放着一碗汤药,在寒夜中腾腾冒着热气,纾雅应声喝下,思索再三后试探说道:“夜里寒凉,大人可容许纾雅今夜搬去同住呢?”
听罢,魏垣脸上浮现惊诧之色,先前有契约阻隔,他们虽顶着夫妻之名,但从来都是分房而睡,即便赶路这一月表现得再缱绻情深,也从未越过此界。
今日魏垣满心都在挂碍纾雅病症,只盼着她快些恢复,奔走半日,还来不及亲自照顾,她既提出同住,魏垣自是不会拒绝。
雪魄这才恍然大悟纾雅方才所说“亲自交给他”的意思,在她们走出浴室时,纾雅便已经取了那张笺随身带走。不过她知道两人彼此之间都有情意,如今也该到了升温之时,她还巴不得两人腻在一块。
魏垣那间屋本没点炭火,为着纾雅来,他才着人安放了一只暖炉,纾雅来时,木炭已经烧得很旺,虽然炉子靠着半开的窗,但还是将屋子烘得更暖。
暖意一上来,还能嗅到屋中浮动暗香,像是屋子熏过香料后残存的一缕。
路程中经过的州城皆是重要通商口,许多西域香料也就由此流入中原,譬如甘州这样的西北州城,雨水较少,当地百姓沐浴不如南方人勤,便喜欢用重香熏衣、熏屋,以祛除杂味。
这家逆旅正是用了些西域香料熏屋子,不过这儿干净清爽,香料只是用来舒缓旅客疲惫,增添些情致。
可魏垣并不畏寒,随着屋子里暖气升腾,他的额头上也覆了一层薄汗。
纾雅端了一张小凳坐在窗前暖炉处烤着火,炭火的热气烘烤了皮肤,但移开后又冷下来,看样子是要坐到炭火熄灭为止。
魏垣看她发呆,发问:“你靠在那儿想什么呢?”
因思虑肃州事务,他一路上很少与纾雅谈心,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后才蓦然发觉她变了些,不与他争辩些什么,每日只乖觉地守在自己身边,必要时就在护卫面前演点荒唐戏。
一直以来,也从未有如今夜般完全独处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