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震此时却长大了嘴，发出一声凄惨的呜号。
他没有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有舌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连修为也被坏了个干干净净，现在随便一个凡人，都能将他轻而易举地杀死。
但他的耳朵还可以听见。
莫震用力地爬起来，循着方才莫风的声音，吃力地探向那个方向。
左臂接的是狼的前爪，他很不习惯妖兽的肢体。
他用狼爪拍了拍莫风的手，干裂的嘴唇勾出一个解脱的笑容，然后低头狠狠地撞了下去。
冰棺很坚硬，莫风还没来得及阻止，冰棺的一角就溅满了鲜血。
莫风紧咬牙关，攥紧的双拳微微颤抖。
“还等什么，把她放进去啊！”倪珺推了一把莫风，用衣袖擦干鲜血。
莫风默默地把没了气息的莫震搬出来，莫雪歌安静地躺了进去。
他深深看了莫雪歌一眼，然后将寒玉棺材合上。
“走吧，先回书院。”
百里放将公叔同的储物袋丢给莫风，他已经将禁制解开了。
金丹境的储物袋已经有了神识禁制，但同阶的剑修，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开。
斩杀公叔同，虽说自己出了不小的力气，一锤定音的还是莫风的那道剑符。更别提他拉不下脸和徒弟争夺战利品了。
更何况莫风正在经历极大的痛苦，那便是在两个至亲之人的生死存亡面前，只能选择拯救一个。
有时候有的选和没得选，哪一个都会让人痛苦不堪。
“走吧，先回书院，接下来如何做，我们从长计议。”
百里放拍了拍莫风的肩膀，率先御剑离开了。
莫风沉默片刻，换下自己的储物袋，然后将寒玉棺收了进去。
看着莫风远去的身影，倪珺一咬牙一跺脚，也跟了上去：“等等我！”
九幽阁她已经回不去了，也更不想回去。重新获得自由的她，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便下意识地跟上了莫风。
方寸书院中一片狼藉，但已经有夫子在指挥人手修复。洛柔绫收到学院遇袭的消息，第一时间也赶了回来。
她看莫风的脸色并不太好，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陪着他一起前往百里放的洞府。
百里放提起一坛酒丢给莫风，自己又拍开一坛，两个人面对面地开始豪饮。
仙家灵酒，并不是凭借修为立刻就能划开，更何况莫风现在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的身子有些摇晃，洛柔绫连忙将他扶住。
“小风，以后有什么打算？”百里放打了个酒嗝，出声问道。
“我要救她。”
“有执念是好事，修行凭的，本不就是修士的执着？”
他本来想劝莫风的，但是想到还是莫风解开自己百年来的心结，便自嘲地笑了笑，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子。
“我一定要救她。”莫风重复。
“结出金丹之后，修士的神魂之力才会得到真正的增强，如此才可以修行强大的神魂法门。”
“金风楼不过小道罢了，张纵水也因此困在紫府境多年，始终不得寸进。”
莫风沉默，他何尝不知道，要接触修复魂魄之道，金丹境的修为只是开始。
只有化龙二重之上，才能谈得上对神魂有深入的认识和把控。
“若是长歌门还在，她师父应当也能救她，可惜……”百里放感慨道。
“为什么？”莫风的眼睛蓦地亮起。
“长歌门曾经的镇派道器——青玉流，配合长歌门的独门心法，只要修士神魂未曾逸散，都能将其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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