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盛浑然未觉蓝衫男子的话似的,犹自说着。蓝衫男子笑而不答。
朱兴盛看着对面的神情,微微颔首自语:“看来不是,那当真便是彭帮与汴泗帮了。”
那边闻言顿时皱起眉,撘着下颌的手收了回来,面色稍显严肃,凝注着朱兴盛道:“我已好意相拦,少年郎偏要去寻死不成?”将撑在柜面一角的手也收回来,于半空挥了挥,“罢了,良言难劝该死鬼……”说着,又往庖堂喊上一声,“六爷,莫要准备吃食了。”
朱兴盛见他如此姿态,顿感讶然,随后摇头笑道:“多谢店家心意,我只是确定一些事情而已,自不会轻易寻死。”
方到徐州时,王令的那番话——关于漕帮与盐帮的事情他记在心里,这时对应着瞧瞧他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其间可有矛盾的点,逻辑可有不通之处,有无蛊惑的意味……以此去推测姜丽的真实处境。
当然类似如此的事情是可以与人打听到的,想必其间并不会存在多少不妥,但总要验实一番才会放心,而王令那位在睢城镇见过姜丽的亲友,才是重中之重——他当是揭开缘由、明辨真相的关键角色。
不过人海茫茫,战火蔓延,要在偌大的徐州城寻出一不知样貌的陌生人,此事殊为不易,何况此人如今是否尚在徐州,亦或此人是否当真存在亦不得而知。
“食材都蒸入锅了,你这厮说不准备?”这时庖堂陡然传来一声咆哮。
不多时,一凶神恶煞的壮汉怒冲冲地跑出来,他年过四旬,满脸横肉,坦胸漏乳,下身只套了褪色的犊鼻裈,腰间缠着圈粗糙牛皮绳,右手持了一柄尖头厨刀,大咧咧地将刀具拍在柜面,瞪着蓝衫男子,唾道:“寻咱作乐,呵,小毛郎,你莫不是又想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