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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疑惑道:“大人?”
朝峰掸去身上灰尘,吹口气给自己因为长时间使用阳火而发烫的双手降温,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岁引司的大人,敢问我兄弟二人所犯何罪。”
阴鸷男人眉头蹙起,他不记得自己何时表明的身份。
“哦?”
朝峰没有言语,只是眼神示意男子看向自已胸前,衣衫的缺口处,一片斑斓的雀翎早已露了出来,和破烂的衣裳格格不入。
似乎刚才的那道斩击也没能对那片看似华丽却脆弱的雀翎造成伤害。
阴鸷男子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衣摆,遮住了自己身份的象征,语气玩味:“什么罪?实力不够,就是你们的罪。”
朝峰收起面色上的轻浮,皮笑肉不笑道:
“这便是岁引司的行事风格吗,我兄弟虽然只是一介野修,可是向来遵纪守法,大人如此捏造罪名,妄加伤害,恐怕不合规矩吧。”
朝峰能感到男子在动手时有所留手,显然他也不敢做得太过,但对方嘴里依旧不依不饶。
“规矩,两个杂鱼一样的货色也配和我讲规矩吗?”
林鸢忿然:“那就手底下定规矩。”
朝峰示意林鸢不要妄动,尽管他同样不忿,现在自己这边占着理,对方身份特殊,要是此刻动了手,反而落人口实。
一个归真境上位不足为惧,但毕竟对方身后是整座钦天监。
“大人莫非以为吃定我们了?但不知大人是几翎的斩祟人,才有如此的自信。”
阴鸷男子言语间满是不屑。
“你知道的好像还不少,那你就应该明白与其自不量力拖别人后腿,还不如趁早放弃。”
“那我想大人也合该明白,大人既非正阳主事,也非此间镇抚使直属上级,这里恐怕论不上您来指手画脚吧。”
朝峰分毫不让,但这话似乎说到了对方痛处,让阴鸷男子脸色平添了一分冷意。
“我确实不是主事之人,但我也不想夏侯尧拉几个野狐禅进队伍来,带来不必要的变数。”
“大人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将我二人当作炮灰好了,便是我命不好时,该那妖打杀了,也无需大人来回护。”
阴鸷男子冷哼一声,“如此最好。”
话毕便要率先离开。林鸢拦住去路,只听身后朝峰反问,:“大人一言不合便要诛杀我等,现在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
“哦?我什么时候要诛杀你们了?有何证据?我不过是随便转转而已。”
“哈哈哈哈”
两人一齐发笑。
“真个奇怪,我道是岁引司里哪个了不得的,嘴里说得好大话,原来也是个市井里的无赖。”
阴鸷男子只管走自己的,任由朝峰奚落,只丢下一句不疼不痒的“彼此。”
朝峰却说教似的回了句:“大人,您站的太高了。”
偏偏是这句话又再次吸引了对方,男子回身过来,却见朝峰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站得高?”
朝峰缓缓道:“修为高,眼界高,心气高,这样那样的高,不看脚下的话,是容易失足的。”
阴鸷男子只觉得可笑,一个山野的武人哪里来的底气口出狂言。
“等你什么时候入了归真境再说这样的话吧……”
一句话还未说完,他猛然间瞥见,墙头不知何时起竟有个孩童露出对骨碌碌的眼睛怯头怯脑地躲着看。
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他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自己明明在巷外也下了禁制,普通人不可能闯进来。
一连串的疑惑自他脑中闪过,也终于明白了那野武人嘴里的“失足”是何种意思。
倘若无人看见时,自己便去了也无妨,任对方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