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可以先放放。”
听到“血途”二字,林鸢还未开口,背后的匣子却传出前所未有的嗡鸣,周遭鸟兽四散。
林鸢眉头皱起,喝道:“安分不了,就回你原本的地方呆着。”
那物件如同被主人呵斥的家猫一样萎靡下去。
嗡鸣声渐息,林鸢这才回答道:“我还是觉得和钦天监的人接触为时尚早。至少要等你进阶才行。”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你想想看,阳火不适合你所以最后归我,平南王叛乱时我俩又没机会上主战场,已经错过太多了。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你说该怎么办。”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两人齐声说道。
林鸢略一沉思,好谋无断不是他的性格,当即拍板:“好!那就走一遭,正好我也想见识下传说中的妖王。”
“这就对了,钦天监暂时不用理会,至少现在,我们和钦天监还是一边。”
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罗迦寺的方向,虽然远在几里开外,半山腰寺庙的一角还是突兀探出树冠,若是常人所见,或许会觉得清净寂然。
但落在朝峰眼里,却仿佛妖邪犄角刺穿大地,下一刻就要破土而出。
朝峰感慨道:“没想到打定了主意要躲开的却躲不开。”
林鸢则道:“没想到单月镇四妖的高僧最后自己成了妖。”
“世事无常,要是什么都可以预料,我反而觉得没意思了。”
二人都没再言语,而他们目光所不及的罗迦寺地下深处,罕见的传出了人声。
悬浮着的血色人影再次睁开双眼,原本赤红一片的眼底渐渐浮出了瞳孔,恢复清明,自双眼起,蔓延全身的血浆凝固结痂,碎裂脱落。
恢复了空识本来的面貌,干枯,精瘦,善目慈眉。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老家伙,到死都要反抗我。”
像是自言自语的老者声音持续传出,“食庞也真是个废物,怪不得大人看不上他,还浪费我一尊弥勒。”
“要不是老东西临死前选择‘燃身侍佛’,烧去好些身躯,我的罗汉法相只会更加完整,何至于束手束脚,被这点残留的意识牵绊许久。”
说着,抬起右手,枯枝般的手指直直插入太阳穴,左右转圈,好似在掏着什么。
可是无论其如何用力,总不见结果,只有源源不断的血浆冒出,倒是由于动作的幅度太大导致五官扭曲在一起。
于是老僧抽出手指,转而将整只手掌全插了进去。
咯吱咯吱的异响不断传来,血浆碎肉随着手掌的动作外涌,老僧面目憎拧,好像要把脑子里的思想也扯出来。
终于,他找到了目标,用力抓紧,一大把红白相间的碎肉被揪了出来,手心摊开,一颗红棕色的不规则小圆球显露出来,和血腥的场面格格不入的是,那小球上竟隐隐有佛光缠绕。
“老东西,你还真是佛法高深,让你修出舍利子,可惜成佛证道,注定是梦幻泡影。要做就做现世佛陀。”
言罢,用力将那颗舍利捏成了粉末。
随着身上的最后一块血痂脱落,点点佛光也在翻涌的血气中消磨殆尽。
老僧入定,似乎一片祥和。
只是,
周遭血腥味浓如实质,厚若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