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朝峰来说可能未必如此。
书箧里的书早已看完,偏偏他又是个记性好到出类拔萃的脑子,再看也没什么意思,他又不需要像自己一样天天修行,每天只有面对悠悠荒草和风起云垂,幸亏他本来就疯,否则只怕早就憋成了疯子。
饶是如此,朝峰也实实在在无聊了个够呛,比起荒原上的单纯的妖物盘踞,野兽横行,偶尔能遇到一处古籍中有所记载的异兽,才能让他兴趣盎然一时,还是城阙村庄的市井人烟有意思的多。
于是当林鸢的剑招有所小成,就迫不及待拉着林鸢入城,一入城,稍微打听后就直奔双玉楼而来。
朝峰突然问道:
“螓视心法和行气路线记全了吗?”
林鸢回道:
“很难吗?”
林鸢吃相要随和得多,却在朝峰之前吃完半只鸡,这会已经开始吃起桌上的菜来。
不想朝峰从袖口甩出一物,打断了他的动作,林鸢从容接住,是个四四方方的劣质玉盒,打开盖子,一只拳头大小的圆球静静平躺在内,察觉到光芒进去,圆球上数千个瞳孔转动着同时锁定,一致看向盒口的目光,林鸢突然感觉脑子恍惚,下意识要闭上眼睛。
但他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睁大眼睛直直看去。
好在盒中的眼球异动只有一息,很快归于平静,林鸢看着奇怪眼球,坚硬的角质包覆下密密麻麻的瞳孔对着外面的世界左顾右盼,一条长长的神经带着碎肉弯弯曲曲拖曳在整个眼球后方,倒像是一只长相奇特的蛞斗。
林鸢把盖子盖上隔绝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凝眉问道:
“这是?”
朝峰看到毫无防备的林鸢被下了一激灵,憋笑道:
“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在鄂州道,境州府,我们曾遭遇一场‘阳雨’?”
林鸢稍加思索,回忆中的画面像云雀飞出蒿底般跃然眼前。
那确实是他一生就见过一次的光景,鄂州南部夏季多阵雨,往往前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就风雷声起,黑云涌动,一场超乎寻常的大雨说来就来。
好似一片天穹融为水幕倾泻而下,将整座山河拉入河底。
当时林鸢和朝峰正在一条溪水边烤制难得的水豚,木柴燃烧升起的青烟穿过树荫,静静伴着溪水声徜徉。
就在两人准备分食腿肉之时,一团降雨雨脚如麻,迅速覆压过来,林鸢利用晦风罡吹散雨水,雨水里却有某种不明物体急速掠过。
而此时太阳还高挂于头顶上方。
朝峰开了洞明才看清一对轻薄透明的翅翼。
紧接着一对对翅翼不断斩开雨幕,原来不是一只,是一群。
眼神清明的华服青年脸上神采飞扬,顾不得还没来得及吃的烤肉,对着同伴招呼了一句“追!”
很快他们选定了其中一只作为目标,并且最终将其斩杀。
当阳光映射下泛着七彩磷光的翅翼和甲壳包裹的细长身子落在林鸢面前,他也不免为之叹服,确实是种奇特又美丽的物种。
然而朝峰全然弃之不顾,只取了覆盖住大半个头颅的两只眼球。当他们两人取回遗落的食物,那团雨云已经渐渐飘远,雨中还是能看到一个个细小的黑点在任意穿梭。
跟随着雨云消失在山间。
林鸢回过神,问道:
“是那时候的鳞虫?”
朝峰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回道:
“然也,八十年的雨螓,逐阳雨而生,背生四翅,而六足,其目能视芥子,卵附于云,食之不瞽。”
看着林鸢若有所思,朝峰吐出嘴里的最后一根骨头,接着说道:
“零陵当年进阶游神境,前后三十六年走遍大佑版图,成书《中兴奇珍志异》中,曾经记载过雨螓,不过他平生也才见过一次,我游历不过七年,也见过一次,哈哈哈哈,是不是说我的实力已经比肩零陵了。”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