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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周如萱坐在火炉旁,看着火炉上的铜壶在咕嘟咕嘟作响,用一块布包着提手,提起来铜壶,将热水倒入茶壶中。
她一边泡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的顾明川,他的脸有如刀凿斧刻,线条刚毅,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却完全破坏了那种阳刚的气质。
经过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她还是看不透这个男人。
他练功远远称不上勤奋,要是放在周家,那可是要挨棍子的。
他喜欢看书,喜欢跟那两个侍女和她厮混,总是要在言语上调戏她们,将她们弄得面红耳赤。
要说他好色吧,却从来没有实际行动,也不会对她们动手动脚。
周如萱看得出,那两个美婢心中其实早已经是千肯万肯了。
“他还很小心眼。”
这两个月,就让她一直当侍女,经常指挥她干这干那的。
但是真正的粗活,洗衣做饭这些,也不会让她做。
除此之外,她的待遇其实不错,穿的衣服是上好的料子,吃的也没有亏待她。
还有——
她看向地上的炭盆,到了罡元境,早已经是寒暑不侵。根本用不着这个来取暖。
这炭盆,明显是为她准备的。
“为什么偷看我?”
突然,顾明川的话在她耳朵响起。她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说,“我没有。”
这两个月,被调戏得多了,她承受能力也强了许多。
却听男人说道,“你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觉得,你爱上我了?没用的,女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你——”
周如萱听他这样说,不由气结,脸都白了。
这时,石头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二少爷,不好了,苏家又来人了……”
顾明川问道,“这次又是什么事。”
“苏老爷病逝了,送来了讣告。”
“什么?死了?”
……
东院,苏凌霜站在亭子里,凝望着被大雪压得弯下来的那棵松树,眉宇间带着愁绪,似是有什么疑难之事。
突然,她感觉身上一重,一件裘衣披到了肩上。
顾明川的声音传来,“别着凉了。”
苏凌霜没有回头,只是抓住了裘衣的领子。
顾明川站在她身旁,说道,“节哀。”
苏凌霜吸了一口气,有些忧郁地说道,“其实,他不是我亲爹。”
顾明川看了她一眼,这里面果然有故事,安静地听她说。
“我娘本是爷爷收养的义女,十八年前,有一位贵人经过平江府,在苏家住了几天,爷爷便将我娘送去侍寝,那贵人离开后,我娘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爷爷本来想将我娘送到那贵人身边,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那位贵人突遭意外身死。”
“那贵人的妻子是一位厉害人物。贵人身边的一位管家担心我娘肚子里的孩子出现意外,便安排我娘住在苏家,对外宣称嫁给了我爹。”
“在我十岁那年,我娘便死了。这个秘密,只有爷爷,我爹,还有那位贵人身边的管家知晓。如今十几年过去,他们全都去世了。”
“但是,我知道爷爷留下了一封书信,还有一块那位贵人赐予我娘的玉佩。我必须回去一趟,将书信和玉佩取回来。”
顾明川听完了这个故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她嫁过来后,丈夫死后也不愿意回娘家了。
她一个庶女,在苏家待遇那么好,那些不知内情的嫡子嫡女肯定心里很不爽,她从小到大估计没少受排挤。
不过,他还是有一事不解,“苏家为什么会把你嫁到我家来?”
苏凌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