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皖县的官道上,一队送亲队伍弹奏着欢快的喜乐,不断接近着皖县城门。
此时天色将要变黑,送亲队伍还未打起火把。
因此沿途零星的百姓,也没有看到,那位于队伍首位的新郎官,一脸的愁苦与恐慌。
现在李怀已经知道了,下令拿下他的人,是张明张知汉。
哪怕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可张知汉的大名,他也早就如雷贯耳,落在张明手中,他连逃跑的心都没有产生过。
“狗东西,给老子开心点!”
看着李怀这副模样,裴元绍一个暴栗赏了过去,李怀瞬间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特么的,刚才你在乔府里面那副得意劲呢?”
“打主意都打到俺家公子的夫人头上了,简直不知死活,还不好好表现,信不信俺现在就砍了你!”
裴元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李怀,连忙点头哈腰,看上去总算没有之前那么丧气了。
另一边的乔玄,则是想笑又不好笑。
因为他的任务,是装作一副心不甘,情不愿,誓要送两个女儿最后一程的苦大仇深老父亲形象。
可是看着李怀如今吃瘪的模样,这一路,他真的忍得很辛苦。
同样的,他的心中,对张明的感激,更胜一筹。
他知道张明这么做,是为了他,为了他的两个女儿。
默默瞥了一眼身后,那花轿的方向,张明便在其中一顶花轿当中。
终于,皖县到了。
当送亲队伍抵达西门时,西门已经关闭,裴元绍陪着李怀一道,往城下叫门。
借助火光,守城校尉看清来人,正是不久之前耀武扬威出城而去,说是要去乔府接亲的李怀。
不远处,他甚至还看到了乔玄那落寞的身影,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送亲队伍。
“狗日的,这个狐假虎威的东西。”
“这一长串的嫁妆,恐怕都够老子天天胡吃海喝几辈子了!”
虽然打从心底里面看不起李怀,但是他也知道,此人是庐江太守孙邵的妻弟,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
“哟,这不是李少吗?”
“啧啧,看样子,是接回来了呀,恭喜恭喜。”
“这么长的队伍啊,不知道李少准不准备请俺们兄弟几个,去府上喝一杯喜酒呀?”
李怀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一肚子怒火全发泄在这个城门校尉身上了。
“妈的少废话,赶紧开门!”
“没看本少接亲回来都要错过吉时了吗?耽误了吉时,你担待得起吗,小心本少给姐夫说你小子看门不利!”
“让本少赶紧回去,还能少得了你一杯酒水?”
连骂带威胁,让城门校尉忙不迭赔罪。
“是是是,李少说的是。”
“快!”
“开城门,赶紧让李少回府完婚,等会儿换了岗,再去李少府上吃酒!”
下面士兵一听,立刻打开了城门。
长长的送亲队伍陆续进城,然而这些人进城后却没有急着往城内走,反而不慌不忙的摸出不少铜钱,朝守城士兵散去。
这一下,守城士兵哪里还管队列,纷纷去捡,生怕慢了没有了。
甚至连城门校尉,也忙不迭冲下城来,加入了抢夺铜钱的队伍。
下一秒,一阵寒光凛冽,送亲队伍中不少人从嫁妆里面掏出兵刃,朝毫无队形纪律的守城士兵杀去,另有人直接占领城门和城里。
战斗,仅仅持续了片刻之间,就以张明一方零伤亡的代价结束。
直到大批骑兵从黑暗中悄然入城,听到为首两人的谈话,那些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俘虏才搞清楚,这些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