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宋北柯的手。宋北柯此刻已然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多年来他潦倒度日,但此时他却不再憔悴。这些年来,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
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宋北柯咽喉。刀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山风。宋北柯脚步一溜,后退了几步,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
宋北柯退无可退,看得我惊出一身冷汗。我一把拉过宋北柯推开的怀如锦,急喊:“前辈小心!”
我话音未落,八十九姨的刀已经刺了过去,毫不留情。最后的一点树叶碎片已落下,林中又恢复了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众人瞪大眼睛看去,却见一把匕首深深地扎进了树干之中,而宋北柯只鬼影一闪,竟隐没于黑暗之中。
“给我追!”八十九姨下令追击,林子里却没有一丝动静,她不免心中起疑,还没反应过来,恍惚间一匹快马从对面山梁上窜出,瞥眼间正见马上一个英武的身姿。
“苏幕遮!?”八十九姨惊道。
对岸隐藏在林间的一撮“阴兵”正慌乱着,被苏幕遮一骑冲散,只见苏幕遮在马上震喝一声,“八十九姨,别来无恙吧?”
八十九姨往对岸山头上一望,立时愣住了,苏幕遮手里拽着一根绳子,后面竟然绑着一堆人,苏幕遮喊道:“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出现?”
众人举目望去,苏幕遮跨马而立,豪情万丈,连鬼侯爷也不禁叹道:“搬山雄风,不减当年!”
八十九姨一怒之下差点背过了气,回身便要朝怀如锦杀去,以泄心头之恨。
我忙护着怀如锦,把她往自己身后一藏,说道:“前辈,我不管你们几位之间有何恩怨,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跟怀小姐没有关系,怀小姐是我的朋友,你要杀她,就先过我这关!”
“你这是要强出头?”
“前辈,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请你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我也没料到八十九姨竟然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薄如刀削的眼睑微微上挑,偶然间缓释了她尖锐的目光。
“没多长时间,一个多月吧。”我回答道。
“不错嘛,认识一个多月就敢不要命得护着她。”八十九姨点了点头,倏然便收回了那凌人的目光。
这个时候,宋北柯从鬼影森森的林子里突然跳了出来,一跃到我身旁,笑道:“好小子,不错,是条汉子!”
“宋鬼眼,怎么样,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苏幕遮在对岸喊道。
宋北柯只抿了抿嘴,淡淡地说:“老苏,你这个人情可算不得的,我们三个闹成今天这个局面,也有你的功劳,看来今天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必须得有一个了结了。”
八十九姨瞥了宋北柯一眼,“哼,宋鬼眼,别假惺惺的了,今天就算是我死了,我化作厉鬼也要索你命!”
八十九姨杀心过重,竟然招招夺命。然而,宋北柯却只顾闪躲,似是有意忍让,被一刀刺伤左肩。
宋北柯吃痛,闪避不及,八十九姨抬起一脚,往他腹部一踢,竟将他从山头上踢了下去。我等人无不大惊。那山势着实陡峭,只见宋北柯沿着山坡滚落下去,可那八十九姨还是不肯罢休,也跟着跳了下去。
“我的天呐!”果胖子看得怀疑人生,“这两个人是在拍电影吗?”
“别费话了,赶紧下去看看。”
我们赶紧从山上绕下山谷,眼见山谷被树林遮蔽,山脚下有一条河流穿过。宋北柯刚滚落山底,就被河水卷走,就在此时,众人却看到八十九姨不顾寒冷就跳了下去。
河水虽未结冰,但寒冷刺骨,众人均不敢再进半步。
“啊!”突然八十九姨发出一声惨叫。
却见八十九姨的褐靴浸透了血,双脚在水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也伤得不轻。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别当地的猎户丢弃的铁夹子。这种机关极其残暴,一旦野兽踩中,立时血肉模糊。
但她却强忍着巨痛,发了狠心,“今天就是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你!”可脚心的巨痛直传心窝,“哎呦”一下又扑在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