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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4章 夜不能寐(二合一)
推理常用的方式和套路,而马元用的倒像是魔幻现实主义的技法,在时间、人称、空间等方面,虚虚实实。”



“这点说的没错!”



茹芷鹃点头道:“《冈底斯的诱惑》一直在通过不加提示的叙述人称变化,来实现内容上真实和虚构的变换,因为没有明确的提示,或者清晰的脉络,很容易初读时,看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叙事和内容。”



方言伸出第二根手指,“一般创作的顺序,是从开头写到结尾,但推理未必是这样,像我的《恶意》一样,就是从结尾往开头去写,从‘果’往‘因’上去写,这样的好处就在于,不管中间是倒序、插叙,还是闪回、省略,只要因果关系、人物关系这些逻辑关系不变……”



然后笑了笑:“就算叙事再怎么复杂,再怎么看上去悬疑凌乱,但内容是完整的,是清晰的。”



石铁生很是赞同,拍了下《冈底斯的诱惑》稿子说:



“我总觉得这个马元,似乎一直在乐此不疲地寻找他的叙述方式,或者说一直在乐此不疲地寻找他的讲故事方式,给我的一种感觉就是,为了尝试这种叙事结构,才写了个离奇怪诞的故事。”



“对!岩子和马元虽然那都设计了叙事圈套,都是刻意为之,但岩子这么做,是让推理充满悬念,更有可读性,但马元算是剑走偏锋了,把叙事形式放在高于叙事本身的位置。”



韩少恭道:“结果就是故事没说清,也说不清。”



“方老师,难道这样写就不行吗?”



余桦觉得,文学不光是要“写什么”,也要兼顾“怎么写”。



而马元的与众不同之处,恰恰就在于没有把故事的戏剧性、内容的潜在性放在首位,而是把文学的文体要素,叙事的技巧、叙事人和主人公之间的错综复杂的联系等看成重点。



“我同意这种叙事形式的实验行为,就像国外的摇滚乐里,有种类型叫‘实验摇滚’。”



方言道:“但我个人并不推崇不服务于内容的这种叙事方式。”



“可是魔幻现实主义不就是这样嘛,粗看上去是超自然的,像假的,细想一下是真的,是现实主义的。”余桦道,“我觉得马元之所以叙事显得虚浮不确定,就是混淆了现实跟虚构的界限……”



韩少恭、茹芷鹃等人面面相觑,很是无奈。



一本《百年孤独》,一个“魔幻现实主义”,魔倒了一批华夏当代的作家。



方言皱了下眉,“按武侠的说法,这么剑走偏锋,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这年头的青年作家大多有一种叛逆感,觉得传统的文学形式太墨守成规,迫切地想要打破陈旧的文学形式,让华夏的“现代化”、“国际化”起来,跟世界文学接上轨。



于是乎,就往西方文学流派上靠,从技巧上,到观念上,都要变得“先锋”。



比如马元,就是叙事革命的代表,标志性的便是“元叙事”和“叙事圈套”手法。



又比如残樰,就是生存探索的代表,学的是存在主义文学,里写的全是“人间地狱”。



然而,这批作家之所以要搞叙事语言和叙事方法的实验,就跟章艺谋、陈凯哥他们把电影画面和色彩拍得很美一样,都是华而不实,想要掩盖自己讲不出好故事的能力。



所以,先锋文学经常被说成是作家们圈地自萌的“小众文学”,脱离读者,不接地气。



“走火入魔?方老师,何出此言呢?”



余桦眨了眨疑惑的眼睛。



方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立马想到了《活着》、《兄弟》、《许三观卖血记》等现实主义。



作为先锋文学里为数不多会写好故事的作家,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提个醒。



“你想,你细想,一道数学题的解题思路,可能有两种解法,有三种解法,但会有无数种吗?”



“的各种可能性被实验得越多,叙事技巧、文本语言这些探索的空间和意义就变得越小。”



“就像宋代文人为什么去写‘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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