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图书室外。
龚樰回想起自己刚刚看《高山下的花环》的样子,难为情道:
“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不用道歉,这完全可以理解。”
方言摆了摆手,“我想很难有人在看了这以后,不会被感动的。”
“没错没错。”
李村葆透露说自己在写《高山下的花环》的时候,不只一次把自己给写哭。
“好作品,只有感动了自己,才能感动别人。”
方言笑道:“当初陆遥写《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你们的表现恰恰证明了《高山下的花环》,同样会是一部震撼人心的大作!”
李村葆听到自己的,可能达到会《人生》的高度,脸上写满了激动。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方言说:“为了庆祝《高山下的花环》完稿,今晚去外面好好地吃一顿。”
李村葆感叹道:“这些天一直忙着写稿子,还没有品尝过南宁的美食。”
方言转头看向龚樰,发出了邀请。
龚樰欣然同意,“我们去吃什么呢?”
“我们当中,对南宁最熟悉的非你莫属了。”方言和李村葆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请她来拿主意。
龚樰含笑说自己这些天完全是被夏立颜带着,走一路,吃一路。
方言问:“什么给你留下的印象最深?”
“当然是嗦粉啦!”
龚樰如数家珍地讲着桂西的米粉文化。
“你们嗦的是什么粉,不会是螺蛳粉吧?”
李村葆在柳州尝过一回,再也不想碰。
龚樰低声地问方言:“方老师,这个螺蛳粉是什么,为什么我看李老师好像有点……”
“简单的说就是螺丝汤煮的粉,配上酸笋、青菜、花生和腐竹。”
方言说这是去年柳州一家个体户餐馆无意间鼓捣出来的,现在慢慢地流行开来。
“螺蛳汤还能煮粉?”
龚樰吞了吞口水:“那味道怎么样?”
“这个像燕京的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但也因人而异,村葆就受不了那股淡淡的腐臭味。”方言笑了笑。
李村葆无奈道:“那可不是‘淡淡的’,而且你见过暗黑的汤底飘着辣椒油吗?”
龚樰惊得张了张嘴,“南宁的美食也是因人而异,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沪市人吧。”
李村葆讶异不已,“你能吃得惯?”
“我还好,当年在赣西下乡插队,时间一长,也能吃一点点辣,不过桂西的辣,跟赣西不太一样。”龚樰莞尔一笑。
方言说:“是那种酸辣里又带着微甜?”
龚樰眼前一亮,“没错没错,又酸又辣又有点甜,真的开胃。”
李村葆道:“听伱们聊着,就很开胃,我们还是赶紧把胃填满吧。”
三人最终一合计,来到了夏立颜曾经带龚樰来的国营餐馆。
墙壁上,悬挂着一块写着菜谱的黑板。
老友粉、卷筒粉、春江鸭掌……
方言从服务员口中打听到,附近不远有個邮电所,于是,让龚樰和李村葆先点菜,自己去给《十月》编辑部拍一份电报。
“初稿已成,不日将邮寄,望查收”。
等忙活完回来,偶然路过一个酸嘢摊,掏钱买了份芒果。
“岩子,你怎么才回来!”
李村葆招呼他快坐下,热气腾腾的卷筒粉已经摆上了桌。
或荤或素的生料跟米浆一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