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捏着那一封,季夏亲笔写给他的书信,心中一颗从梧桐府开始,便高高悬起的心脏,陡然之间,便放了回去。
本来,只有五成把握。
但当看见‘活生生’的人后。
谢樵玄已经可以十分笃定。
这,就是他要见的人。
信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
不过是一个名叫‘季夏’的人,借助着澹台曜的名头,给他写了一封有关于‘宋柴薪’的事情而已。
但
普天之下。
能够看懂其中内核的。
却也只有他一人。
这每一笔字迹,都是他曾经亲自教授的,正所谓‘见字如见人’,武夫练到高深境界,拳意、剑痕,都能留个几十上百年,仍旧不散。
要是刻几个能叫后人瞻仰‘风貌’的大字,化作传承地。
更是不知,能叫多少后来人为其折腰。
这个时候若是字丑了,那么前辈的境界之高,就要大打折扣了。
为什么这么多高人武夫,凡是‘刻字立碑’的,不论是刀劈剑凿,字迹多半都是大家风范?
因为字丑的,都是‘留意不留形’。
这是他教给那时尚不通教化,乃是半妖出身的宋柴薪之道理。
两人双眸对视,明明此世从未见过。
但却好像一对相处数年,甚至十几年的爷孙一样。
叫谢梧桐瞪着眼,被谢樵玄一拍肩,指着季夏,又指了指自己,只觉得脑门有白气上涌,甚至小脸都涨红了起来:
“老祖宗,你没开玩笑吧?”
她一脸的匪夷所思。
自己今年二十出头的岁数。
虽然,谢梧桐不晓得季夏到底多大。
可看着面相,也不像是大的,他那个弟弟季寒也才十七八岁,他能大到哪里去?
也就是说
你要我管一个和我一般大的臭小子,叫族叔?
谢梧桐险些气晕了,双眼狠狠得瞪着露出一丝无辜表情的季夏,就想要生生将他的‘厚脸皮’,给刮下来!
好啊!
原来个把月前,我刚巧述职,处理缉魔司事务,路过外城衙司的那一趟。
因为看到了家门里的熟悉拳法,这才心血来潮,以为有所渊源,结交培养的一个好苗子
竟然,是给自己供回来了一个祖宗!
这哪里是有所渊源?
这也太有渊源了!
直接超级加辈了!
谢梧桐悲愤,不服,表情之上显露出了一副,哪怕老爷子你今天把我爹请来,这一声‘族叔’我也不叫的架势。
结果下一秒钟。
就被谢樵玄一脸淡然,道:
“就算是你父亲来了。”
“今天,也得要你亲口叫他一声族叔。”
“而且,还得比我更严厉。”
谢梧桐一呆:
“老祖宗你在说什么,我父从未见过他,而且正值壮年,说不定能在第三步里,高歌猛进,乃是我谢家未来百年的中流砥柱,他怎么可能认季夏当作‘同辈’?”
季夏听了半晌,默默看向了谢樵玄:
“老爷子,梧桐姑娘的父亲是?”
谢樵玄端着茶水,啜了一小口:
“谢桥。”
“五十七年前,谢家同姓同族之中,最为年轻出彩的那个。”
听到这个名字,季夏思索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