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训练场上空无一人，只有角落处传来轻微的响动。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穿一件军大衣，正一瘸一拐的扫落叶积雪。



这中年人，就是杜笙的养父黄德利。



要不是继承了前身记忆，他根本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平凡中年，竟然是八极门第四代宗师黄四海的嫡孙。



属于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八极拳传人！



可惜随着气功热的消退，武馆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拜师学艺的人越来越少，武馆的生意也越来越冷清。



杜笙的脚步声打破武馆宁静，黄德利放下手中的扫帚，转过身来。



他的脸庞刻满岁月痕迹，看到杜笙有些意外：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杜笙心中情绪起伏，将烟酒放下，笑笑来到黄德利面前接过扫帚：



“剧组杀青了，太久没回来，回来看看。”



他掏出一叠厚厚钞票，塞进黄德利手上：



“这段时间赚了些钱，一点心意。”



黄德利咧嘴笑笑，似乎察觉到杜笙的心酸，用粗糙满茧的手拍拍他肩膀道：



“无需悲伤，老头子什么风浪没见过，武馆没学生这种事很常见，下冈潮还有几千万人失业呢。



你师傅我还能有一间武馆立足，也算有瓦遮头了。”



说到这，他看着杜笙塞来的几千块：



“你不是一直想投资拍一部片吗，不存着？”



“孝敬师傅，天经地义。”



杜笙知道黄德利独自守着这家武馆，不是为了什么有瓦遮头，



纯粹是守着过往的荣誉，守着黄氏八极拳那曾经叱咤风云的岁月。



之前他给人当武行和设计招式，也不过维持营生罢了。



这样一个人，总是很难向残酷的现实低头。



杜笙没有劝说什么，从身后推出一辆黄橙轮椅：



“你不是一直喜欢收藏古董吗，这是紫檀木做的仿古轮椅，以后出门也可以方便些。”



黄德利打量着两个多月没见的杜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经营武馆多年，曾经收过上百名弟子，但随着时间流逝，绝大部分已经断了联系。



唯独这個被人遗弃的孩子，只要赚了钱，都会回来给些孝敬。



“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转眼你都能独当一面了。”



黄德利感慨地说道：



“这些钱你留着吧，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有一点你得记住，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练拳，因为那是伱的根。”



杜笙没有接，而是拿出一排银针，转过话题：



“最近我跟一名老军医学了几手针灸，说是有‘推宫活血’功效……”



“哦？”



黄德利果然提起几分兴趣：



“那倒是要试试。”



杜笙半蹲下来，对着黄德利肌肉萎缩的右腿茓位开始施针。



这是《天机灵枢经》的推宫活血篇，通过体外对经络穴位用针灸推拿的手法，改善人体血液循环，疏通经络，以期刺激改善暗疾。



黄德利感受着一阵麻意，眼中有些诧异。



看杜笙那熟络施针，明显不似生手。



因为没点中医水准的人，别说辨别茓位，只怕连捻转、提揷等针刺手法都不懂。



“我的水平有限，估计要多试几次才有些效果。”



半小时后，杜笙舒了口气停手。



施针需要聚精会神，否则一不留神就刺错茓位，而且推揉很费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