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洗了脸和手,将油污勉强擦干净,阿尔曼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巴尼福斯主教发信,让我们尽快攻下急流市,越快越好。
我之所以下令禁绝接下来三天的宴饮,就是为了让圣父赐福,放心,等急流市一被攻下,你们想开几天庆功宴都成。”
“为什么?飞流堡那边这么急吗?”
阿尔曼甩出了一沓信件:“你们自己看吧,霍塔姆郡的叛军势力越来越大了,他们甚至攻陷了多夫修道院,掳走了数千金镑的钱财。
我们相信,霍塔姆郡的叛军如今已经近万人!”
根据信件中的说辞,霍塔姆郡在骑士力量被抽调走后,对付起本地的叛军居然捉襟见肘起来。
往日都是先起一股再灭一股再起一股,每次都只需要对付同一个地区的单股叛军。
可如今却是同时起十股叛军,可教会只有能力派出剿灭三股的兵力,还不一定能抓住他们。
作为霍塔姆郡叛军核心的圣舅姥爷军,其首脑瓦伦泰勒和安德烈利用了霍塔姆郡水网纵横的特点,借由小船快速移动。
在这两人的统一指挥下,各支叛军例如圣二堂弟军和圣大表哥军是神出鬼没。
神殿骑士们又没法在水上奔跑,只能生生地被耍得东奔西跑,让叛军到处奇袭教堂和城堡,根本无法彻底剿灭叛军。
“近万人,有那么夸张吗?”不知道是谁嘟囔起来。
阿尔曼没说话,其实他对这个数字也有疑虑,会不会是巴尼福斯催促他的谎言?
但他知道最起码的一点,就在飞流堡城外的多夫修道院被攻陷,可把这位向来惜命的年轻主教给吓坏了。
他一天之内发了十二封金漆信,要求阿尔曼“不惜代价地攻下急流市并尽其所能地快速返回。”
“圣舅姥爷军?这又是什么?”拿起桌子上的信件,玛丽卡女爵粗粗地了几行,一时间居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原来的圣孙军,首领是瓦伦泰勒,他自称是圣孙的舅姥爷,现在也自立为教皇了。”科玛伯爵在低声地解释起来。
不得不说,哪怕经过了这么多年,弥赛拉教人格派的遗产仍然在影响千河谷人。
瓦伦泰勒的行径在霍塔姆郡形成了路径依赖,瓦伦泰勒首抄霍恩起义,其他人抄瓦伦泰勒起义。
但凡是个义军,都要和圣孙扯上点亲戚关系,才能得到认可。
在卡夏郡负责联络的阿尔芒则是你敢起,我就敢认,除非你太占便宜。
亏得千河谷人继承了库什部落的描述式亲属称谓体系,否则还没有那么多可用的圣亲戚呢。
“这霍塔姆郡叛军居然也自称教皇了?”一个天然喜爱逗乐的贵族忽然拿起一封信念了起来。
众人惊愕地凑上去,听着他手中的信件,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自立为教皇,岂不是东头一个教皇,西头一个教皇,那这救世军到底谁是教皇啊?”
“你自己看,圣父啊,这太亵渎了,但我太想笑了。”
“西境守护教皇,东境守护教皇,哈哈哈,南北呢?南北呢?”
“还西境守护,哈哈哈,笑死我了。”
“好了,好了。”被那名风趣的贵族搅合了严肃的氛围,阿尔曼尽管差点憋不住笑,但还是压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我和巴尼福斯说好了,尽量在三天内拿下急流市,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阿尔曼此言一出,原先还在开怀大笑的贵族们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硬是从欢声笑语变成了沉默不语。
这尴尬的沉默持续了整整三分钟,除了个别贵族挠痒的沙沙声,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着这些双目无神仍有醉意的贵族们,阿尔曼忍不住牙酸起来,他是怎么会想着让这群人出主意呢?
千河谷到底是个乡下地方,指望他们像长歌贵族或艾尔学者们那样挥斥方遒实在太难为他们了。
就在阿尔曼想着怎么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