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只打了个照面,老太太行色匆匆的朝外走,瞅着儿子满眼红血丝以为是累着了,喊人回屋睡觉去。
黄水仙和牛翠兰都在,更是叨叨晚饭回头她们做,瞧这眼睛红的就跟兔子似的。
几个孩子也都跟着小老太,咋咋呼呼的跑起来。
倒跟老牛家没关系,徐春娇是去处理其他社员的家事,后边跟着这一大串,完全是看热闹的。
打从分地的消息一传出来,生产队只要有儿子的都在琢磨赶紧娶媳妇赶紧分家,好占得一块地。
已经结婚的全都闹分家,有的都五世同堂了也不在一块过,说什么都得分家。
一时间老头老太太要死要活的场面就多了起来。
手段不太新鲜,几乎都是喝农药。
有的小老头小老太就是想吓唬吓唬孩子,抿了几口觉得应该没事,不懂这种高“度数”的玩意,一点就完蛋,无力回天。
可能到死都不明白怎么就那么一小口人就没有。
也有的看一大家子闹腾得要断绝关系,真刀实枪的喝了很多的,这种更是救不回来了。
不单单是一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几乎这段时间都得因为喝农药走好几个。
家属嗷嗷哭,有真心实意的,也有捶足顿胸哭老人死的不是时候
人死灯灭,分地分田的节骨眼上相当于少拿了一户的地,亏得不行
还有上吊的,只要能被发现送到卫生所里头,基本上不是真想死的,都是吓唬闺女儿子的。嚎啕大哭是基本操作,破口大骂是常规状态。
分完地大部分都消停了,但之前心急火燎结婚和分家的,矛盾可都潜伏着呢,慢慢的也就浮上了水面。
老有人哭天喊地来找徐春娇主持公道,小老太跑得老寒腿都出残影了。
没法子,干一行爱一行啊!
这会也是个喝农药的。
一个老头子儿女多,但是重男轻女,男的宠大的,结果长大了不咋成器。
到老了脑子不好使,天天疑神疑鬼,死活不肯分家,怕儿子不养他,几个儿子谁提一句就得挨大耳刮子。
几个儿子儿媳也怕外头闲言细语,说有了媳妇忘了爹娘不孝顺啥的,憋着气都没敢提分出去。
好不容易因为分地能光明正大的都出去自立门户里,就剩老头一人一户。
人老了身边离不开人,小老头腿脚不利索,眼睛也不好,一个人日子不好过,收拾收拾包裹上想上外嫁的女儿家养老。
当闺女的也不是傻帽,知道伺候得再好也没有用,老头那屋那地百年之后都是留给儿子,又把老头给送回来了。
老头虽然重男轻女,但其实对儿子们也没见多好,打打骂骂养大的这几个孩子。
再加上这几年死活不肯分家让儿子们心里头有怨,谁都说粮食照着给,但不一块儿生活。
事儿闹腾了好一阵,老头子估摸寻思活越久下场越惨,一时想不开喝农药了。
乡下地方每年都有喝农药的情况。
这段时间频繁闹事,大家处理得更是得心应手。
守着的社员们瞧见徐春娇过来的立马说准备灌大粪了,情况很危急,有个社员现场拉的。
大妞仰头想问自家奶奶,这算是见义勇为还是随地大小便?
她动作慢了点,牛建国已经先开了口,追问是直接拉到嘴里头还是拉到地上用勺子刮起来塞进嘴里?
有社员小小声的说:“刚好有人窜稀…”
老牛家几个小孩就竖起了大拇指说真好啊,这就叫互救吧。
喝农药的活了,窜稀的也避免拉在裤子里。
那躺地上的小老头一脸死灰,原本已经不想死了,现在被老牛家这几个捧哏的小孩给说得真的不太想活。
徐春娇问了问吃的什么农药,听说是低浓度以后就知道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