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惶恐,遂让石韬跟着洛阳的士民同去长安,让石韬言我已死;我则辞别石韬返回了颍川。”
“我在颍川待得烦闷,又听闻伯松在南阳和南乡设立义舍,关君侯也去了长安。”
“我便想着这荆州应该再无人能识得我的面貌,于是想来伯松处躲一阵子。”
徐庶的心情,诸葛乔是很理解的。
因孝而背义,本就让徐庶的名声有污;仕魏后又叛魏投汉,又会让徐庶落个反复无常的恶名。
最重要的是:徐庶疑是曾参与曹丕称帝的劝进。
这其中的隐秘,诸葛乔不得而知。
观徐庶的言行举止,这其中必然还有难言之隐。
“元直,陛下知你心意,不会在意的。”糜芳难得严肃。
徐庶轻叹:“陛下不在意,可我在意啊!”
“子方兄,伯松,我在荆州的事还请替我隐瞒。”
“若有一日我想明白了,会去长安见陛下的。”
糜芳看向诸葛乔。
这事还得诸葛乔来拿主意。
诸葛乔举起小酒坛,笑道:“徐先生之意,我已经明白了。”
“只是,这私事归私事,公事归公事;徐先生得拿出封我口的好处才行啊。”
徐庶道:“令郎聪慧,我会悉心教导。”
诸葛乔轻笑:“教导之事,是阿狗跟先生有缘,跟我无关。徐先生莫要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跟你无关?
没你的怂恿你那两岁的幼子懂什么叫启蒙?
徐庶再次体验到了诸葛乔的“狡诈”:“你想问什么?”
“我虽然在北方待了十几年,但我的身份地位不足以让我获悉太多的军事机密。”
诸葛乔取下一串烤肉,又在烤肉上均匀的撒着作料:“徐先生可曾在洛阳见过曹丕?”
徐庶点头:“自然是见过的。”
诸葛乔将撒好作料的烤肉递给徐庶:“那徐先生以为,曹丕可有长寿之相?”
徐庶不明所以,沉吟片刻,道:“曹丕此人,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面相。”
“继位魏王前,曹丕为人谦逊而温和,行事亦有儒雅之风,观其言行举止气度,皆可城弘雅。”
“然而,曹丕登基之后,却变得暴躁易怒。”
“不仅赐死了甄宓,令父子反目;又曾以‘巿不丰乐’的理由,就将南阳太守杨俊下狱。”
“登基前如扶苏般谦逊,登基后如胡亥般残暴,实在是令人奇怪。”
诸葛乔又问:“我曾听人言,曹丕在继位前,为了消暑,曾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
“又喜食芉蔗(甘蔗),常以芉蔗为杖。”
“平日里也极为喜欢吃甜食,不知这些传闻是否真实?”
徐庶寻思一阵,道:“曹丕喜吃甜食一事,我不太清楚。”
“但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常以芉蔗为杖。传闻倒是不假。”
诸葛乔又看向糜芳,堆起了笑容:“糜司空,你卸任了南郡太守,想必这平日里也挺无趣的吧?”
糜芳黑着脸:“不无趣!我悠闲得很!每日里欣赏歌舞,快活似神仙。”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中在想什么,这些年你“狡诈”我多少次了。
我只是贪,不是蠢!
诸葛乔见状,遂叹道:“一个月的司空,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若是我,定要以大功入长安,在司空位置待个十年八年的。”
“届时桃李满天下,天下谁人不识君。”
糜芳取出一串烤肉,狠狠的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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