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呼吸一窒。
她早知孟绾心机深沉,却不知对方居然有恃无恐到这种地步!
她垂下眼眸,不再与孟绾对视。
多么拙劣的手段啊!
他们居然看不透!
昔日待她如珠如宝的家人,如今眼里只剩孟绾一个,根本不在乎她遭受的苦难。
“元礼,你怎能推绾儿?”孟老爷威严的声音响起。
听见这把声音,沈娇娇面露惊喜,抬眸看过去,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义父向来最疼她,定能替她做主!
孟老爷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注意力全在孟绾身上。
看着这一幕,沈娇娇心头一涩,难堪地低下头。
是了,即便义父再疼她,也越不过孟绾,毕竟孟绾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岳丈,都是小婿的错。”陈元礼不敢争辩,叠声赔罪。
“爹……”孟绾泪眼婆娑地喊了一声,又低下头嘤嘤哭泣,手掌恰到好处遮掩住微勾的嘴角。
有孟氏夫妇撑腰,陈元礼只能向着她。
沈娇娇算什么东西?
孟老爷看她哭得伤心,也像孟夫人那样蹲下身,耐心安抚。
孟绾借机瞅了陈元礼一眼,见他急得像热锅的蚂蚁,心知此刻拿捏得差不多了,连忙开口替他求情。
“爹,是我不好,我见到夫君与姐姐亲近,害怕夫君不要我了,才……”说到这她停顿了下,略过自己打人这一节,“夫君没有推我,是我自己站不住跌倒的。爹娘,你们不要怪他。”
一番话,既替陈元礼解了围,又将责任推到了沈娇娇身上,给爹娘上眼药,一举三得!
孟绾心里正得意,却听见孟老爷冷哼一声。
“娇娇与元礼本就是夫妻,你怎能因此生妒?另外我刚在门外,好似听见你骂娇娇了?”孟老爷问。
孟夫人面露嫌恶,“绾儿肯定不会胡说,到底是外人,教也教不熟。”
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沈娇娇一眼。
沈娇娇抬眸看向孟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义母居然说她是‘外人’!
心脏处传来细细密密似针扎的痛,她眼眶渐渐红润。
难道从前的一切都是她虚妄的想象,是偷来的幸福?如今孟绾归来,她就要将所有幸福归还吗?
孟夫人见她看过来,愈发恼怒地瞪了回去,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她自嘲一笑,索性站起身朝内室走去。
眼不见为净。
“娇娇?”孟老爷这才想起她来。
沈娇娇停住脚步,朝孟老爷的方向行了一礼,轻声喊了句:“义父。”
察觉到沈娇娇情绪不对,孟老爷扭头瞪向孟绾。
他就知道,向来乖顺的养女不可能主动惹事,一定是孟绾做了什么惹恼娇娇!
他正要斥责,却被孟夫人抢先开口。
“绾儿,你怎么又来闹你姐姐?”
清脆响亮的一巴掌,到她嘴里就变成了轻飘飘的一个‘闹’字。
孟绾擦去眼角泪珠,站起身来,小声辩解:“娘亲,我没有闹,是姐姐昨夜留宿青晖院,我与夫君心中焦急,才赶过去看的。”
“青晖院?”孟夫人脸色微变,尴尬地摆手,“留宿便留宿,娇娇自小听话。”
先前孟绾只说有下人看见沈娇娇与外男共处一室,没明说地点,若是在青晖院……
谁敢在孟珲的地盘跟沈娇娇厮混?
孟珲对沈娇娇最是严厉,绝不会纵容她与外男接触,就连陈元礼主动向沈娇娇献殷勤,都要被孟珲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