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子小声言语。
“二位,这周边围观的那么多,保不齐就有谁是衙门口里的,也保不齐有认识两位的,都给彼此府上留点面子不好吗。”
“想得美。”右眼受伤的公子狠狠说道:“老子姓裴,刑部尚书是老子的大伯,这事没完。”
知道南京二代多,大官也不少,可这个身份级别的还是让陶壬林直吸凉气。
虽然现在刑部尚书已经不是九卿了,朝廷也没有九卿这个统称,不过正二品永远是正二品,还是朝廷最顶层掌握实权的那一小搓人。
陶壬林立时看向另一位领头人,本以为后者会因为这裴公子的家世而惊惧,熟料却是面不改色,只是脸上挂着彩,因此带着几分余怒未消的戾气。
这时候裴公子又开了口,切齿道:“你是捕头吧,这样,你现在马上把他们全抓走,明天本公子就让你官升一级,让你进五城兵马司里做个总捕。”
陶壬林苦笑摇头。
“裴公子,您二位要是不愿意现场私了,按规矩,卑职要把您两位连着所有人都拿回捕房,坚持公了的话,今除夕夜您怕是回不去家了。”
裴公子一瞪眼:“好胆,你敢锁我?”
“卑职不敢锁您,但卑职更不敢触犯国法。”陶壬林摇头:“这围观的百姓那么多,明日这事一旦登报,卑职玩忽职守的事就瞒不住,您府上可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只怕不会为了卑职这么一个小人物去走动关系。”
“本公子一定保你。”
陶壬林还是摇头:“不行。”
裴公子人都傻了。
眼前这个捕头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他怎么敢不听自己话的!
现场局面正僵持着,又是一队人马赶到,陶壬林打眼一看立马起身施礼。
“卑职秦淮河捕房捕头陶壬林见过周大人。”
来人乃是南城兵马司指挥周一山。
周一山没搭理陶壬林,径直来到那裴公子面前嘘寒问暖:“裴公子,没受伤吧。”
“你老眼昏花了?本公子这像是没受伤的样吗?”
一见到周一山,裴公子顿时有了底气,当时便站起来冷言冷语:“本公子在这里吃饭,谁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不长眼混球,喝多了惹事生非。”
另一位公子恼了:“谁惹事生非了,明明是你的人冲我们这边挑衅。”
周一山没有急着呵斥或者询问案由,反而先是小心翼翼的问了那公子一句:“敢问府上是?”
人没答话,沉默不语。
裴公子顿时更加大胆,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自己这方的理来。
周一山拦了一句。
“裴公子,那咱们要不先去捕房问个话吧。”
“不是,明明是他们惹的事,凭什么把本公子也带走。”
裴公子起了劲,开始不依不饶起来。
可周一山这次没有搭理他,而是示意陶壬林将人带走,只趁着空隙间小声同裴公子言语了一声。
“这伙人穿的都是顶好青丝绸面做的衣裳,且这种人家不报出身,必然是大官,不方便在这当场说,裴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了捕房调解掉吧,另外这件事下官找机会和尊府上禀报一声。”
裴公子没了主意不再言语,周一山便又对陶壬林低声交代。
“你先把人带回你的捕房,或者直接带去咱们兵马司衙门,记住了,先一碗水端平,两边好吃好喝的都招待着,说话也客气点,等本官指示再处置。”
“卑职明白。”
“去吧。”
陶壬林挥手,连同手下将这十几名公子哥全给带进南城兵马司中。
眼下已经临近子时,陶壬林还派手下去衙门外的夜摊买上十几碗馄饨给这些公子哥。
“各位公子吃点暖胃的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