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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若有所思看了一眼丁本厚,没多说什么,继续言道:“传证人,洛阳府捕头林过、仵作许川。”
很快,又是两名证人上堂,跪拜见礼。
“当晚案发之后,林捕头到的现场?”
“是。”
林过答话道:“卑职接到万芳园的报案,带着手下迅速赶赴现场,卑职到的时候,唐吏员已然亡身。”
“那时候的凶手呢?”
“已经跑掉了。”
“为什么没有及时缉捕。”
“唐吏员乃是吏员,他的案子必须由臬司衙门亲办,卑职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没有资格下缉捕令,只能按章程将案件汇报给刑房主簿,再由主簿大人转呈藩司刑曹,最后移交臬司。”
“这一来一回花了不少时间吧。”
“案发已是深夜,等臬司衙门下缉捕令开始缉捕凶犯葛三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酉时了。”
“你认识这个葛三吗?”
“认识。”林过答话道:“这个葛三是个老地痞流氓了,当年在洛阳城内经营**和娼寮,手下有一大票青皮流氓,后来在朝廷的严厉打击之下不干了,转行也学人做起了买卖,还和那个叫费澄的在城外开了两家瓷器窑厂,听说是卖瓷器之类的物件。”
“仿汝窑?”
“对。”
林过答道:“朝廷在汝州有官窑坊,有很多上岁数的工匠离休,这个葛三就挖了一批老师傅去他的窑厂仿造汝窑,生意很好。”
“那这么说起来,这个葛三应该很有钱吧。”
“不清楚。”
林过答道:“这个卑职就接触不到了。”
“行,你先下去吧。”
海瑞点点头,随即看向仵作许川:“你是洛阳府的刑房仵作。”
“卑职是。”
“你的仵作供述说你到的时候,唐季则已然身亡,死因是被勒死的。”
“是的。”
许川言辞凿凿:“卑职从业三十年,人怎么死的卑职绝不会验错,唐吏员确确实实是被勒死的。”
“现场有挣扎打斗的痕迹吗?”
“没有。”
“你说你做仵作三十年,本官问你,没有争执和打斗,唐季则三十来岁的岁数,正是年富力强,怎么会被另一个人轻而易举的活活勒死。”
许川拧着眉头答话道:“只能是两种可能,一者唐吏员没有丝毫防备,二者,他喝的酩酊大醉。”
“好,本官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卑职告退。”
海瑞继续下令:“传证人,商人费澄。”
衙役将费澄带上堂,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长得很富态,大肚便便,脑满肠肥。
“草民叩见大人。”
“你叫费澄?”
“是。”
“做何营生?”
“草民在洛阳经商,迄今已有三十余年了。”
“时间不短啊。”
海瑞冷声道:“案发当晚,你和死者发生过冲突。”
“是。”
“什么冲突?”
“草民叫来陪酒的女人,便是经常陪唐吏员的那个日本姑娘惠子。”
“你认识他吗。”
“大人说的他,是指唐吏员还是惠子。”
“死者。”
“认识。”费澄连连点头:“唐吏员是在河道衙门当差,也是万芳园的常客,草民和他有过多次眼缘,还在一起喝过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