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雪屋搭完,叶孤鸿也一跃跳出水面,岸边堆积的海带,碧绿肥厚,少说也有百十斤,其中更有一只大的惊人的螃蟹,挣扎着要待爬走。
灭劫惊呼道:“这里的螃蟹也成精了。”一脚踢得螃蟹飞进雪屋,上手拉叶孤鸿道:“快来烤了火穿起衣服!”
不顾高低将徒弟扯进屋里,拿一块手帕替他细细擦了,手忙脚乱帮他披上衣服,又伸手把脉,见他脉搏澎湃,毫无寒气侵入之忧,这才放下心来,板下脸道:“以后万万不可如此胡来!且不说这水寒冷彻骨,万一遇上凶猛海兽,却该怎么办好?”
叶孤鸿笑嘻嘻不理会,呼噜呼噜喝光了松针茶,就手倒掉松针,把锅子递给灭劫道:“师父,那海带以水煮了便可果腹,你快尝尝,这大螃蟹,徒弟我就独享了。”
灭劫瞪他一眼,见他嬉皮笑脸,也自无可奈何,叹息出门,去切了海带来煮。
当日,师徒俩饱餐一顿,灭劫一人吃了好几斤海带,叶孤鸿更是把偌大一只螃蟹连生吃带烧烤,啃得荡然无存。
所谓肚里有粮心不慌,叶孤鸿找到了取食之法,便不再担心师父的口粮,二人自此开始加速赶路,走了十余日,撞见黑压压一片树林,宽广无边,其枝叶遮天蔽日,于着冰天冻土之上,显得阴气森森。
叶孤鸿精神一振,指着道:“师父,当年张五侠两口儿,往北探路,遇林而止,或许便是这片森林!”
灭劫站起身看了片刻,点头道:“果然浩大无边,这般大林子,难怪他们望而止步。哼,谢谦狗贼怕是万万料不到,会有仇家自此方而来。”
这里不知何故,积雪倒是不深,叶孤鸿提了长枪,去骑在大角背上,赶着二犴向前,凡遇见树木枝杈横生,可能会挂住二犴巨角的,他都先挥枪去打断。
如此在林中行了三天,及至夜里,忽然头顶一亮,天空之中,掠过大片奇彩光华,橙黄淡紫,金蓝红碧,彼此争奇斗艳,照得黑夜中纤毫可见。
灭劫惊醒,呆呆忘了半晌,忽然惊道:“糟糕!孤鸿,这怕不是佛祖显灵,不愿贫尼多造杀孽,要渡我两个去西方极乐念经坐禅,这却如何是好?”
原来那些光影变化无穷,忽然之间,却是恰好呈现出一副大门模样的图案,灭劫本是有信仰的人,顿时想岔了心思。
叶孤鸿见师父急得几乎跳脚,心想我师父平素胆大包天,原来心中对佛祖这般敬畏。
当下强忍笑意,板着脸答道:“徒儿不怕,能和师父在一起,我去哪里也不怕。”
灭劫急道:“不不,你我若是都去,峨眉派怎么办?你这样,你不曾入得空门,趁菩萨罗汉还没下凡,伱速速先走,总不能我二人一起陷在此处?”
叶孤鸿见师父真个急了,却不敢你再逗,小心翼翼道:“师父,这却不是佛光、仙法,乃是极北之地特有的天文景象,唤作极光,张五侠当初不是同我们描述过么?按他说这现象不算稀奇,不时便有,只是我们这一路上大概有些不巧,走到如今才得遇见。”
灭劫听说不是佛祖要来度她,顿时大喜,笑道:“这般说来,却是特地替我师徒照路的光!这番好心不可辜负,孤鸿,我们便趁着这亮赶路!”
叶孤鸿便起身,拔营上路,天上流光变幻,照得四下林子连连变色,二犴拖着雪橇飞驰,所见种种,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
灭劫不由豪情大发,高声笑道:“当年东坡居士有句云: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其中意味,贫尼如今也算了然于心了。”
二人穿这密林,也不知过了多久,其中遇熊三次,又遇见一次狼群,灭劫只是安坐,叶孤鸿一人一枪,尽数打发。
这一日,忽然隐隐看见前方高山冲天而起,山顶平整,有滚滚黑烟火光冒出,恰似地狱中景象一般。
灭劫愕然片刻,欢呼道:“那里必是张五等人居住处!快,孤鸿,快些赶路!”
然而望山跑死马,随见了这座火山,但真正出得森林,却已是几天之后,入目所见,那火山周围都是怪石嶙峋的山峰,姿势千奇百怪,东面却是望不到尽头的平原,苍松翠柏高大异常,气候亦不若此前地域寒冷,只和长白山一带相近,又有许多奇花异草,着实美丽异常。
灭劫看了一回,笑道:“且把大角、小角留在此地,你我步行过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