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到了自家地头,季筱蓉兴致高涨,同殷六商量道:“六哥,你去同大伙儿说,路过汉阳,都去我家吃饭,我父亲见了这许多豪杰,必然欢喜。”
当下殷六去通知男子,季筱蓉便通知女子,却见金明珺两个老大的黑眼框,食铁兽一般,打着哈欠去洗漱,不由大奇,低声问魏锦宜道:“金师姐昨夜不曾睡好么?”
魏锦宜扁扁嘴:“她要学人家考状元哩,点灯熬油看了一宿的书,至天明时才困得睡去。”
季筱蓉奇道:“师姐何时爱看书了?”
魏锦宜道:“也不算书,乃是武学秘籍,我瞅了一眼封皮,叫什么《洞玄子三十六式》。”
季筱蓉点头,若有所思道:“听名字,大概是道家点穴的功夫,却作怪,本派兰花手那般高明,也不见她用心。”
二人却不知千里之外的怀宁县,“光阴停”古玩店中,一个胖子正自大发雷霆:“找了几天也找不到,定是让人偷了去,这几天上门的客人,也就是武当、峨眉那几人,峨眉派一个女子,一个少年,想必没有嫌疑。张翠山啊张翠山,没想到你这种浓眉大眼的侠客,也会觊觎李某的宝书!”
一无所知的张翠山,牵着儿子的手,随众人来到季大宝府邸,季大宝见了女儿和众侠,大是开怀,连忙让人摆下酒宴招待。
席间说起神鹰教事,季大宝感慨连连:“前些天一支快船,载了许多银钱货物,说是赔偿,随即汉阳、武昌几大码头,神鹰教撤的一干二净,我们金鞭门不费吹灰之力,占下老大地盘,当时还自懵懂,后来消息传来,才知你们做的好大事业,啧啧,神鹰教数十年名头,如今做了武当、峨眉的垫脚石,你们两派真個声名大噪。”
随后说到安庆一战,季大宝听罢始末,摇头道:“铁舟帮、巢湖帮,比我们金鞭门强些有限,又算什么?老夫只怕,诸位接下来去武当山的路,才真是步步为难……这些日子,但是从汉阳经过的江湖人便不知多少,其他各个方向更是可想而知,其中有不少都是成名的豪杰,唉,金发狂狮当年造下的杀孽,属实太大,如今却要张五侠父子担当,当真是、当真是……唉。”
张去病小大人般说道:“季爷爷不必为我们担心,那是我的义父,是我爹的结义兄长,既有这般缘分,替他承担些因果又算什么?其实若大伙儿能够消气,杀了我也没关系的。只是他们纵然杀了我,心中仇恨,怕也难化解丝毫。”
俞二虎起脸道:“胡说!去病,你万万不可存这般想头。你义父种的恶因,绝不是你能化解的,再说,真若有人敢对你不利,那便是与我武当为敌!”
张翠山内疚道:“二哥,小弟的事情,把师门都卷了进来,让小弟心中何安?”
俞岱岩摇头道:“伱儿子胡说,你这做老子的也昏了头么?武当七侠,虽非一母同胞,更胜至亲骨肉,我倒不信,天下竟有我武当七侠担不起的事情。”
叶孤鸿道:“峨眉派与武当患难与共,不信承担不起。”
见张翠山感激望来,他又笑道:“一码归一码,别人逼迫你父子,小弟帮你们对付他,我自己找到路去替我师父报仇,你也不要记恨我。”
张翠山苦笑道:“自然不会。我也只盼你找不着路,其实大海茫茫,风急浪险,不去冒险才是上策。若真被你找到了,也是我义兄的命数。”
朱重八插口道:“叶兄弟,你若真要去时,我们和你同去,金毛狂狮成名多年,你独自对上,太也危险。”
张翠山眼眶微红,摇头道:“我义兄说过,他的武艺,至多和野教主持平,他又看不见,就算屠龙刀锋利无双,抵得一双招子,但野教主都败在叶师弟之手,我义兄怕也……”
张去病眼珠转了转,忽然道:“等太师父过了百岁诞辰,我们大家起兵反元如何?”
莫七惊讶道:“唷,你小小年纪,这般忧国忧民么?七叔倒是小看了你。”
叶孤鸿揭露道:“七哥不要理他,这小子是想着我们和元朝打起来,便没工夫找他义父。”
张去病骇然道:“你、你怎么知道我这般想?”
莫七笑得打跌:“你叶师叔人称峨眉金童,这个绰号你知道是他几岁得的?他八岁时,便骗得汝阳王府团团转,骗得无数高手在雁门关打生打死,寻那莫须有的秘籍,更在河南中州杀得当地大盗血流漂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