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鸿展开身法,蹑着季筱蓉身后。
他年小身轻,内力一提,更是踏叶无声,季筱蓉心慌意乱,哪里察觉?
径自奔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悬崖边,寻块大石,抱着膝盖坐下,默默望着云海发呆。
叶孤鸿站稳身形,轻声道:“季师姐,师弟来寻你聊几句闲篇,不知可有兴致?”
季筱蓉一惊,回头来,见只叶孤鸿一人,松了口气,眨眨眼道:“师弟这般大忙人,拨冗陪我聊天,师姐若说不愿,岂不是不识抬举?”
叶孤鸿笑道:“师姐休要取笑。”
走到季筱蓉不远处坐下,轻声道:“前年我家遭逢大难,小弟自忖必死无疑,全仗师父救了性命,又替我报仇雪恨,几位师姐更是帮小弟安葬家人,此乃莫大恩德,因此于小弟心中,师父师姐,都同我至亲无二。”
季筱蓉对这位小师弟,素来有几分佩服,尤其听师父意思,隐约流露出他乃是大师伯孤鸿子转世,因此心中更存了些许敬畏,又知他人小鬼大,见识极高,因此心中并不拿他当作孩子,此刻听他话语中真情流露,也不由动容,探手过去摸了摸叶孤鸿发髻,轻轻道:“师弟,我们同门学艺,本就是至亲。你想同我说殷六侠求亲之事么?”
叶孤鸿看向师姐,眼神温暖,笑道:“峨眉四代弟子,论聪明悟性,舍我之外,师姐第一。”
季筱蓉掩口而笑,摆手道:“我可不敢同你比,师父都说不要和你比,你有宿慧来着,不是我们凡夫俗子可比拟的。”
叶孤鸿哈哈一笑,径直说道:“师姐,你是不是对殷六侠不来电呀?”
“呃?什么?”季筱蓉眨巴着水灵灵大眼,有些不解。
叶孤鸿察觉到失言,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伱见了殷六侠,是不是并没有心动的感觉?”
“心动么?”季筱蓉皱眉的样子很是秀气,皱着眉,伸出一根玉指点着朱唇,自家寻思半晌,缓缓摇头道:“我也觉得,他应该是个很好、很本事的人,师姐妹们拿他取笑我,我也会害羞,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心动呀。”
叶孤鸿暗叹口气,心想可怜见的,我这师姐个头儿长高了,心里只怕还没开窍呢。
又启发道:“他上次来时,便露出对你的欢喜,一走大半年,你在峨眉,他在武当,你闲暇无事时,可会想起他么?”
“我想他?”季筱蓉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不解道:“我好端端的为何要想他?”
“我明白了。”叶孤鸿点点头,站起身来:“殷六侠此人,个头高,面孔白,出身名门正派,武艺高强,又是响当当七侠之一,脾气性格也极好,所以别人问你要不要嫁他,你想不出不嫁的理由,便只好答应,是不是?”
季筱蓉“哎呀”一声低呼,跳起身道:“是是是!你说的和我心里想得一般无二,师弟,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叶孤鸿哈哈一笑,乐道:“你肚里有蛔虫么?师姐,以后务必记得饭前便后要洗手啊!”
说罢也不待她答话,一個筋斗翻下岩石,飞奔而去:“我去替你回了这门亲事。”
季筱蓉被他“饭前便后”四字羞得飞红了脸,忽听说他要回绝亲事,大吃一惊,惊呼道:“师弟,你可莫要乱来!”
她心想这结亲关系峨眉、武当两派,哪有答应下来反悔的道理?师弟只怕终究年幼,不知其中厉害,连忙追了上去。
叶孤鸿轻功展开,一溜烟回到待客的禅房,听见里面热热闹闹,你一言我一语,还再商量两派嫁娶之事,把门一推,大步进入,朗声道:“师父,诸位师姐,武当派四位师兄在上,殷六侠和季师姐这门亲事,不可这般草草定下!”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连一向对他偏宠有加的灭劫师太都面色一变,喝道:“孤鸿,你胡说什么!”
武当四侠中,张松溪面露惊讶,殷利亨满脸无措,莫声谷一跃起身,瞪着大眼怒视过来。
只有俞莲舟神情不变,淡淡道:“俞某在武当,也颇闻‘峨眉金童’好名,知道你年纪虽小,本事甚大,想来不至信口开河,不妨说说你的道理。”
叶孤鸿抱拳道:“多谢俞二侠体谅,师父,诸位师兄、师姐,请容我说一说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