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亭看了眼围着河道的人流,那儿人实在太多,她不太想,但江寺目光直勾勾盯着,沈宜亭感受到他的渴望,有些无奈:
“你想去便去。”
江寺抿了抿唇,执拗的看她:“我想同你一起去。”
沈宜亭愣了愣,不太明白这人怎么自韩州回来后便如此直白。
江寺见她不说话,就那样直勾勾盯着,片刻,他有些委屈的道:“我回京两日了,你一句话未同我说。”
沈宜亭挑眉,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江寺看她神色悠悠,露出的那双眼睛漂亮又冷静,心里更憋屈,一个七尺男儿站在那里像大狗伫立,似乎能隐约看见垂下的耳朵。
“你也没问我,带了什么礼物。”
江寺握紧了那木匣子,周围人太多,他说不声都被影像,吵嚷声太重,江寺不太满意。
沈宜亭噗呲笑开,还没说话,便见江寺一只手牵过她,逆着人流朝外走。
眼下唯有河道处格外拥挤,除此之外,附近唱戏,舞狮,和皮影戏等娱乐的摊位上人也多,倒是显得盛京城隍庙的树下要安静。
江寺一路将沈宜亭带过来,然后才看她:“沈宜亭。”
“你说想看。”
他木匣子举起来,眼神沉沉。
沈宜亭见他这样子实在好笑,便顺着他,“我想看。”
她嘴角笑容太亮眼了,江寺纵然知道她在笑自己,也无暇顾及。
他心里鼓起气,对着沈宜亭打开木匣子,取出里面放着的奉春花。
“韩州多草木,我知道你喜欢珍稀药草,特意买了回来,还买了种子,那花娘心地好,多送了我一本书。”
“但,这奉春花种,在别处都种不活,花期只有三日,花娘帮我做成干花,在韩州,奉春花寓意挚爱,每年奉春节,便有人寻此花赠予心爱之人。”
沈宜亭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嘴角的笑容渐渐放下。
江寺注意着她的神情,见状,也丝毫没退却:“这花摘下花瓣后,会飘出一缕红雾,奉春节那天,韩州沐浴在红云之中,我本想让你也见见那场景,但奉春花制成干花后,就飘不出红雾了。”
“但它还是奉春花。”
“在韩州,若被赠花者接受,则代表接受对方的情谊。”
“沈宜亭,这花你要不要。”
沈宜亭早先听他在信中提起过,但那时没料到竟然是这样意义的话。
江寺今日举动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原先在他回来之前,她劝说自己的那些说辞似乎在他哟出现时,便都成了无用功。
沈宜亭不愿骗自己。
周围那样嘈杂,可江寺开口时,她耳边却一瞬间万籁俱寂,只余下他有些凉的嗓音。
他问她要不要。
沈宜亭心跳加快,眼神闪动着。
她垂落在身侧的指尖颤了颤。
若是此刻抬手接过,好像他们都如愿以偿。
这些日子她做了不少事,确实如永威候府所想,有些激进,未尝不是在弥补先前分了心的过错。
可这心,眼下还要继续分下去。
“若是”,沈宜亭没有立刻回答,她脑海中迅速思考着利弊,然后才同江寺明说,“若是这奉春花,此后都不能散发红雾,为人知晓,你还想将它赠我么?”
沈宜亭目光澄澈,她知道这样的话对江寺这种天之骄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江寺从来不缺爱慕者,凭什么委屈自己,和她沈宜亭处一段不能为人知的感情。
可她沈宜亭也有自己的信仰抱负,和必须要做的事,不能因为一己情爱耽误。
沈宜亭将选择推回江寺。
她以为,永威候世子、北策军将领、英勇无匹的少年将军的骄傲,能让江寺好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