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看着这别致的小东西,也新奇了一阵,对着那红玉小螃蟹眉开眼笑起来道:“倒是个新鲜的,姑母给你买下来!”
宁姝连忙说不必,她此行带了许多银钱,倒是不必破费姑母。
但宁氏却不这样想,侄女初来乍到,她又作为长辈,自然不能小气了去。
宁氏坚持如此,宁姝倒也不好拂了她的美意。
出了这个叫玲珑坊的门,宁姝拉着姑母就去了下一家。
不远处,刚下了马的几个年轻公子哥将缰绳抛给随侍的小厮,一边说笑着一边走。
忽然,红袍少年身侧,靛青袍子的少年蓦地扯了扯好兄弟的衣裳,语气急促道:“二郎二郎,那是不是你家三婶……”
秦琅还在思索着给祖母和母亲买些什么,被好友那么急匆匆地一扯,耐心去了大半,恼声道:“是不是又与我们有什么干系,别吵!”
秦琅虽说着这样的话,但眼睛还是下意识往好友裴子风指得那边瞥了瞥,越过三婶宁氏,眼眸忽地在旁边柳腰款摆的姑娘身上顿了顿。
“二郎,那是谁?也是你家姑娘?”
秦琅也正想问这个问题,自然无法回答裴子风的问题。
“我也不认识。”
待目光悄无声息地将人那姑娘的面貌和身段都览进了眼中,秦琅语气漫不经心道。
裴子风不乐意了,他几乎是闪着一双冒火的眼睛在看远处娉婷如柳的美丽姑娘,不舍得移开半分。
“跟着你三婶的人你怎么会不认识,不会是你小子自己相中了人家护食吧?”
裴子风急了,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这个好友,觉得情势危急了起来。
秦琅一听这话,当即怒了,甩开裴子风的手便呛声道:“说了不认识便不认识,哄你作甚,而且你又不是不知晓,我最不喜这般娇气柔弱的,况且出门连个幕篱都不知道戴,可见是个轻浮没规矩的,我才看不上这等货色!”
被秦琅一顿排揎,裴子风才止住了猜疑,立即笑嘻嘻地哄着好友道:“那是弟弟错怪二郎了,既然二郎瞧不上这等,那便劳烦二郎回去给我打听打听,这是谁家的姑娘,回来告我一声便可。”
秦琅余光看着三婶带着那个走起路来都仿佛柳条在晃的姑娘离去,也不好折了好友的面子,随意嗯了一声,表示应下,进了刚刚三婶和那姑娘出来的首饰铺子。
身侧,是得了他应承满脸回味无穷的好友,秦琅看着,心里不知怎的,就想给他一拳。
……
回到府中濯英院,秦琅一进门便看见孪生哥哥临窗捧着一,眉目沉静地深读着。
那公子与秦琅生的别无二致,眉眼鼻唇,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作同样的装扮不说话,定然会混淆众人。
但好在英国公府这对孪生子虽面貌别无二致,然性子却是天差地别。
哥哥秦珏虽看着冷淡,却心地淳朴,待人温和。
弟弟秦琅便不同了,虽整日大多笑嘻嘻一张好脸,却是个脾气乖张的混不吝,行事轻狂,在满盛京中最是不好惹,被盛京上下送个诨名叫“小霸王”,就连家中兄弟姊妹也不敢冒犯了这位爷。
家中奴仆想要分辨这两位爷,不光是看衣裳能看出,看那张脸上的气韵也八九不离十了。
世子爷重规矩,常爱穿宽袖袍衫,戴簪冠博带,活脱脱一副君子之仪。
二公子就不同了,因为自小习武好动,又爱出去疯玩,甚少穿成世子爷那般端庄,成日不是窄袖缺胯袍便是胡服,英姿飒爽又随性。
今日的秦琅还是一副窄袖的缺胯袍,颜色艳如火,如他的人一般招摇。
路过秦珏读书的窗子,秦琅敲了敲,将埋头在书卷中的兄长唤了起来。
“作甚?”
秦珏抬头,看见弟弟浑身像是没骨头地靠着,下意识就想说一句没正形,然想起他这孪生弟弟的性子,想来是说了也没用,便改了口。
芝兰玉树的公子倚窗而读,一身天青色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