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奴才,怎么可以盖过主子去?
世上比主子更聪明更能干的奴才不知凡几,不都得盘着掖着,藏拙么!
贾母到底眼界高大些,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一日,贾母招贾赦贾政贾琏议事。
贾琏先述说了腊子树下贾家的稀奇事。
贾琏道:
“那都管显然是极用心的。池塘修得规整,水深六尺道一丈,河沙铺底,四面石坡,一色的麻条大石;铺路的青石板是延庆山里的上等料子;就连花径鹅卵石也是大小如一的整齐;菜地的土壤,黑色淤泥打底,掺杂进了煤灰、草木灰和细腻黄泥,一等一的肥沃。”
贾赦皱眉道:“我路过后街,去转了一下,那里格局隐约看得出来,富贵人家的规制,不是锄药小厮所能绸缪。这背后有高人。”
贾政道:“我查了工部档,没有他用工申报记录,全在应天府。府尹李瑞年与我等不睦,同知李宗儒我去问过,他竟然毫不知情。”
贾母道:“我闲常便只在后院高乐,不爱理会爷们的事。然而老爷们无小事,但凡行差踏错,一家子都搭上。譬如这一回,小锄药前脚刚被拘进东府,后脚就公人来修他家园子,你们以为就真的只是修园子?”
贾政睁大迷茫的双眼道:“不是他自己要去抄经挣钱的么?”
贾赦“噗嗤”笑了:“老二,你家的女菩萨,只怕不是真佛!”
贾母瞪了贾赦一眼,责备贾政道:“丈夫齐家治国,岂可囿于私宅。你难道没看出,那小厮抄经是抄经,主要的却是避祸!”
贾政诧异道:“避祸?谁要害他?”
贾母叹气道:“老二,你是真不明白!那小厮一时露了头角,立刻就进东府去,他是怕被人安了罪名,打死淹死都是死。”
贾政终于明白过来。
一个小厮超越过宝玉去,王夫人能够忍受么?
只怕是难。
其实贾政也很不愿意他盖过宝玉去。
毕竟身份贵贱判若云泥,就连放在一起比较都是罪过,何况还比下去了!
唉!
贾政叹息道:“自珠儿去后,孩他娘是日益阴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