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因摇摇头,注意到他手上的钱。陶京把钱给她,“这一共是十块零五毛,舫哥说不能让你们白给我们做菜,这个就相当于辛苦费。谢谢你。”
苏因接过钱,没说话,看着手上两张伍元一张五角的纸币,陷入了沉思。陶京以为她是嫌少了,毕竟刚才给自己带路她开的是十块。狮子大张口,也不怕下颚骨脱臼。不过看在她烧了那么好吃的菜的条件下,就不跟这个小丫头追究了。
“你嫌少啊。”
“没有。”苏因将钱收到口袋里,拍了拍口袋,尽可能的把它拍平,以防被人看见。等确认无误后,她才抬头对对陶京说,“下次若有什么不会处理的食材,叫我就好。我就在这读书,高一。”
陶京,“你倒挺会做生意。”
唐毅吃了差不多,正喝着周舫给他盛的锅巴粥。苏因把米汤倒进去后,在灶里还加了一小把黄豆秸秆,突然喷起的火苗将米汤烧的翻滚。锅巴的米香味与焦味融到米汤里,吃完肉,喝上一小碗,这才叫享受。
“她送你回来用了多久。”
这话毫无疑问对陶京说的,陶京,“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他们之间的谈话随意得好像没了上下级的界限,在唐毅的队里就是这样。执行任务的时候,领导说一不二,在平时,你想说什么说什么。也不用起立敬礼,与平常机关单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唐毅的队在每年的年终考核中年年名列前茅的原因。
有纪律,有人性。
“周舫,你跟司马开车把她送回去。”
夜黑风高,若是碰到豺狼野兽,出了意外就不好了。司马彧是他的兵兼职司机,一个白净的小男生。当他听到唐毅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连忙把没吃完的肉扔到一旁科长的碗里。起身,说:收到。
几分钟,苏因走的并不远。
一束强光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又慢慢的缩短,直至一辆车子停在她身边,是周舫与司马彧。
“小同志,我们送你回去,上车吧。”
汽车的噪音很大,周舫说话的声音很大,可是依旧儒雅。只不过那句小同志,听在苏因心里很是别扭,明明自己的年纪比他大很多。
苏因没有迟疑的上了车,天这么黑,路那么远,走回去确实要花不少时间。不过车子刚到村口,苏因便让它停下,再开进去就不合适了。周舫也很干脆,到村口毕竟也安全了,嘱咐了几句,便让司马掉头走了。
夜很浓,万籁俱静,走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听得十分清楚。
这个点大家都睡觉了。现在晚上多是用煤油灯,也有电。陶村与其他村还有镇上用的是一路电,柴油发电。但是发的电得先供镇上,所以陶村一般白天都不通电,只有到晚上九点多会来电。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有电也相当于没有。
眼睛一旦适应了黑暗,就可以看清楚很多东西。看着熟悉的房子熟悉的环境,许多记忆涌上心头。
苏因摸黑走到自家门口,推不开门,叶小娥从里面将门锁上了。她就知道是这样。她熟门熟路的绕到屋子后面,她记得后院的门闩锁不上,用力的推一下就能开。以前有几次,也是前门被锁,然后从后院子进来。不过也只是进到院子里,因为后门还锁着呢。反正天不冷,在茅屋里窝一晚上也不错。
推开院子门,她轻手轻脚的走到茅屋里。先去确认自己藏在干草堆下面的烤红薯跟苹果有没有被苏果拿走。发现里面还留着一个红薯,应该是苏果没吃下的。下午她放在这里的一捆柴,闭着眼睛想都知道是苏梁搞的鬼。
她坐在草堆上,弄出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茅草弄到脖子上痒痒的,苏因把衣服往上撩一下,遮住了脖子。两脚收拢,蜷缩在草上。想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是被鸡鸣跟叶小娥的喊叫声吵醒的。
现在已经立秋,天亮的不算早,六点边上,东方的天空上才出现一点点白色。
叶小娥也不怎么就知道苏因昨晚回来了,而且还是睡在茅屋里。天还没亮,就过来踢苏因。
“睡什么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除了睡就知道吃。睡死你!”
叶小娥踢完苏因后,就在院子里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