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趁热吃,不够还有。”
文浩大快朵颐,吃完后将餐具放到回收处,转身离开食堂。
食堂大厨们乐呵可地看着。
……
润和帝做了个悠长的梦,梦很长,把此生的喜怒哀乐重新过了一遍,惟一不同的是,折磨自己多年的疼痛不见了,愈发沉重的身体仿佛年轻了四十岁。
明知是梦,也希望这个梦能长一些,再长一些,或者干脆就此不醒。
奇怪的是,梦里始终能听到马车声,尚药局白奉御的声音,以及听不懂的对话……
白奉御那个老家伙带自己坐马车,大概是润和帝听过最扯的笑话,就自己现在的身体,只怕离开寝殿就会断气。
更奇怪的是,润和帝感觉自己不仅坐了马车,似乎还上了天,说不清楚的觉得身体一直向上,除了梦里再无其他可能。
或许……自己已经死了吧?不然,怎么会不疼呢?
忽然,润和帝心头一颤,自己死了,皇后瑜儿和太子可怎么办?
太子是做了剖心手术的,自己一死,那些心怀鬼胎的阁老们会不会欺上瞒下?文武百官能不能对他唯命是从?
还有,吐蕃和突厥一直对大郢虎视眈眈,自己的死讯传到边关,大郢危矣。
润和帝不自觉地咬紧牙关,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大小般若寺还没肃清,文武的贪腐还没查完,不能留个烂摊子给需要静养的太子。
就算死,也要把那些欺上瞒下的老东西们一起带走!
润和帝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握紧双拳,努力呼吸,用力睁开双眼,虽然只睁开一条很小的缝,但好歹是醒了。
直到眼睛能完全睁开时,润和帝望着带花纹的屋顶、以及周遭的蔚蓝色布帘,胸口贴着奇怪的东西,脸上罩着透明的物什,一条透明的的管状物连着自己的胳膊……
身下是柔软又有支撑的床褥,绿白条纹的被子,身旁有个方方正正的箱子,箱子的一面各种颜色的线正在起起伏伏。
这里是……
是飞来医馆,润和帝想起来了,这些都在魏家画师的画里见过。
守在床旁的尚药局白奉御又惊又喜:“陛下,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适?饿不饿,要不要传膳?”
润和帝就算经历过腥风血雨,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白奉御,孤记得你晕马车?不是,你们是如何把孤运上飞来峰顶,孤还能活着的?”
白奉御一时间悲喜交加:“陛下,您看起来舒服多了,太好了。”
润和帝生怕自己是回光反照,一瞪眼:“捡重要的说。”
白奉御立刻把泛出的泪水硬生生憋回去:“陛下,据下山的医仙们说,想看看国都城三月初三的巳水节……”
润和帝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又怒了白奉御一眼:“没有孤的口谕,就算他们走到宫门外都进不了宫……”
白奉御左右为难,最后才吭吭哧哧地回答:“启禀陛下,是皇后……”
润和帝长叹一息,是啊,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润和帝的眼角余光瞥到床帘外的半截人影,不由提高音量:“谁在帘外偷听?”
魏璋跪得端端正正,回答得也特别清晰:“启禀陛下,奴未经陛下允许不敢擅自起身。”
“哼……”润和帝此时浑身舒服,实则怒意早散了,魏璋就像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需要对他有诸多约束,并时时敲打。
白奉御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陛下,要不要传膳?”
润和帝却迅速反应过来,魏璋跪了那么久滴水未尽,也听皇后说过,飞来医馆的吃食极好,现在身体有了明显的改观,兴致来了:“传。”
“魏璋,起。”
“多谢陛下。”魏璋双手撑地、姿态非常不雅地站起来,尽量不着痕迹地活动膝盖。
“想溜?”润和帝反问。
魏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