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监视得如何?”
“回陛下,看似断食断水多日,实则有人暗中送水送食……”明镜再厌恶张天师,也不会在润和帝面前说他一句坏话。
润和帝看向随侍在旁的尚药局奉御白涿:白奉御,你觉得,孤与那阶下囚,谁能活得更久?
白涿瞬间跪了: “陛下,奴……实在不知。”
润和帝似笑非笑: 白奉御啊
,你什么都好,只一点……太实诚,真是不让孤听半句好话。这时候只要你说一句,陛下必定比那张天师活得久……孤心大悦,必定有赏。
白涿恭敬行礼: 陛下,一个谎话要有许多谎话来掩饰,医者之道就是不虚。
润和帝缓缓摇头,看白涿的眼神仿佛他无可救药: “你处处不虚,可为何尚药局那么多酒囊饭袋?
白涿连头都不敢抬,只能自己苦笑,太医署也好,尚药局也好,现在都塞满了皇公贵族的亲信,整日无所事是,专于勾心斗角。
他整日都在润和帝身旁,无暇管那尚药局,太医署由太医令管,与旁人无关。至于自己,每日都见到朝阳,已是万幸。
润和帝的眼神变得锐利: “白奉御,皇后产伤严重,自生下太子后就缠绵病榻,行走疼痛难忍,你和周延都去瞧过却束手无策。今日皇后来信说,已经行走自如。
白涿喜形于色: “陛下,真是太好了!”
润和帝的脸色阴郁起来: 当初,大小般若寺悲田坊也是这样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的。
白涿先是抬头,然后又低头,反复三次,鼓足勇气: “陛下,奴有句话当讲……”
讲!
白涿努力控制激动的心情: “陛下,当初大小般若寺治病无数,药到病除,香火日盛。奴也想去精进医术,但是……
“但是什么?”润和帝有些不耐烦。
“药到病除只是当日之事,奴曾跟踪许多病患,数日或数十日以后,他们的病情不仅加重了,还有不少百姓离奇死去。”
润和帝一直捏在手中的纸页掉落在地: “今日已是正月二十五,明镜,你派人去桃庄察看,村民们有没有忽然死去,或病情加重的?速速报来。
“是,陛下。”明镜迅速退出,去殿下分派探查任务。润和帝盯着白涿:“你发现多久?”
白涿有些慌,鼓起的所有勇气并不能让他与润和帝视线相对,因为这算起来也是欺君大罪,至于今日为何可以说,大约是活腻了。
“发现多久?”润和帝不用提高嗓音,也能吓得白涿浑身颤抖。
“陛下,在大小般若寺有了名声以后
,之前不敢说,是因为奴的家人被暗中监视着。”白涿隐约感觉到,今天不借着由头说出来,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润和帝仿佛第一天见到白涿:可有证据?
白涿摇头: “陛下,不止奴的家人,就连尚药局都有许多眼线,奴既不敢说,也不敢装不知道
“但这两日,眼线走了不少。”
润和帝脸上浮出谜之微笑: 白奉御,会不会是孤的眼线?
白涿微微摇头: “陛下,奴确实愚钝,从不知道逗陛下开心,只是因着陛下的容人之量,成为尚药局奉御。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
润和帝的眼神在烛光中时隐时现,视线偶而落在白涿身上,更多的时候落在花窗上。
白涿一直都很清楚,润和帝蕾,自己必定陪葬,早已在一日又一日的担心里,磨去了所有的恐惧。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说话吗?
事实证明,内侍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只是短短的一个时辰,明镜就走进寝殿禀报: “陛下,桃庄村民个个安好,此前大小恙病都没有再发作。
白涿听了,没有吃惊只有高兴: 陛下,太好了!
润和帝这时候已经分不清白涿是真木头还是真石头,皱起眉头: 什么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