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舟哥哥!”
身后明女史厉声呵斥:“殿下,注意体统!”
杨盈一惊,但仍情急地询问宁远舟:“你这么快就回京了?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她激动不已,哪里还有心情掩饰,分明一副小女儿情态。杜长史见状一脸尴尬,明女史则不满皱眉,不善地瞪着宁远舟,开口质问:“你是何人?”
宁远舟并不理会,只一拂衣袍,容色庄重地跪地向杨盈行大礼:“臣左卫中郎将、六道堂堂主宁远舟——”
钱昭、于十三、元禄、孙朗也随即跪地,同宁远舟一道行礼:“参见礼王殿下。”
杨盈一怔,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慌忙扶他,道:“远舟哥哥,你快起来……”
宁远舟举起监国玉佩,朗声道:“臣奉章丞相密令,暗中护送礼王殿下入安,迎帝归梧。使团一应大小事务,此后皆归臣所节制。”
杜长史和明女史都脸色一变。
却是杜长史先回过神来,立刻回礼:“下官遵令!”
明女史也随即改了态度,给宁远舟行礼,道:“女史明氏,参见宁大人。”
一行人移步进入馆舍中,杨盈抓着宁远舟的衣袖不放。她初次出行便路遇艰险,又是连日奔波。身体虚弱,更兼惊恐忧虑,面色苍白。偏偏随行杜长史古板,明女史严厉,都不是善于揣摩女孩儿心思,懂得安抚的人。此刻遇上可以信赖之人,杨盈终于可以一诉心中惊恐,“远舟哥哥,我好怕,杜长史老说到安国后可能会遇上刺客……”她说着便滚下泪来,“我、我会死吗?”
明女史不快地将杨盈拉开,疾言厉色地规劝杨盈:“殿下应该自称孤,您也不能那么称呼宁大人——”
她举止间对杨盈竟无丝毫敬重之意,只令杨盈越发惊恐拘谨起来。宁远舟不由微微皱眉。
他放缓了语调,轻声安慰杨盈:“放心吧,我们不是来了吗?”便先指着最魁梧强壮的孙朗,向杨盈介绍,“这位是孙朗,从今天开始,他就正式加入护卫你的使团,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孙朗生得虎背熊腰,向前一站,气势逼人,安全可靠。
宁远舟这又才向杨盈仔细讲说:“我们一离京,朱衣卫的眼线必然会增多,所以为了行事方便,我们也会伪造一个身份,一明一暗,配合使团行动。大战过后药材最是紧缺,所以我们会扮成去安国贩卖药材的褚国商队,因担心一路上不太平,便靠着和使团护卫的交情,跟在使团后面一起搭个伴。日后叫我宁掌柜便好。”他便向杨盈一个个介绍,“天道钱昭,扮商队的护卫;元禄你认识,扮小厮;最后这位……”
于十三桃花眼一弯,笑道:“我是商队最重要的账房,于十三。初次见面,有个礼物想送给殿下,”他信手一翻,指间一枝娇艳的鲜花盛放,他笑着递给杨盈,“刚才在外面摘的,希望礼王殿下看到这鲜艳的花朵,心绪能安宁许多。”
杨盈不由脸红,想接却又畏缩不敢。
杜长史见状皱眉,正欲说话,宁远舟却道:“刚才看殿下身子似乎不太爽利,大夫怎么说?”
明女史道:“殿下自出京以来,一直郁郁寡欢,虚弱无力,可我们走得匆忙,没带御医,再说公主这情况,也不能随意请民间的大夫。”
钱昭上前一步,直言:“请恕臣无礼。”便给杨盈把脉。
杨盈偷偷抬头看一眼明女史,小声辩解道:“……我也不想生病,就是总吃不好睡不好,杜大人还天天进讲,逼我学安国的东西。”
宁远舟便问:“殿下学得怎么样了?”
杨盈有点心虚地回答:“还好。”
钱昭诊脉已毕,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并无大碍,多半是受不了马车的颠簸,脾胃不和而已。”
宁远舟便放下心来,提醒钱昭为杨盈开几方调理的药剂,便对杨盈道:“那臣来出几个考题考考殿下。安国有几位皇子?各自封号是什么?”
杨盈道:“三个。有一个叫河东王,另外两个……”她抬眼望见明女史,思路忽就一断。越是用力去想,便越是想不起来,她敲了敲脑袋,“我刚刚还记得的,就是一下子突然想不起来了。”
教导失职,杜长史很是尴尬,明女史也皱起眉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