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让臣女替你把他赶走吧!”
她醉醺醺地捡起篝火边上一根粗树枝,就向着梧帝冲了过去。安国君臣对这位“敌酋”却是殊无敬意,都看好戏似地不加拦阻。
那妇人就要冲到面前,梧帝却因脚镣动弹不得。虽惊怒交加,却只能举袖抵挡。眼见那粗黑的树枝就要打向梧帝面门,突然之间,一根织金镶玉的马鞭伸了过来,架住了那妇人的树枝——出手人正是李同光。
只听李同光声音温柔道:“姑娘的豪爽,委实令人佩服。不过梧国皇帝是咱们圣上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贵客,您这位归德城的贵女,能不能瞧在本侯的面上,替圣上多尽几分待客之礼呢?”
他生就俊美风流的模样,正是陌上谁家年少。更兼笑意温润,语气轻柔。那女子目光同他一对,脸上霎时飞红。树枝啪地掉在地上,她捂着脸飞也似的跑了。场中人猛然间哄笑起来。
贵妃抿唇笑道:“瞧瞧咱们的玉面长庆侯,多招姑娘家喜欢!”
安帝也跟着调笑,“看来朕得早点替他找一个名门贵女成婚,省得他老抢朕的风头。”
贵妃微笑着奉上一杯酒,“光赐婚哪够?这一回能生擒梧帝,小侯爷是首功,圣上除了美人,只怕还得赏个国公的爵位吧?”
席间众人纷纷笑着附和。
河东王妒意骤起,冷笑一声:“同光真是不容易,为了护着梧国皇帝,连美男计都用上了。哦,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是子从父道嘛。”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
洛西王干咳一声:“大哥可别说笑,同光乃是姑姑唯一的血脉,父皇特赐御姓,尊贵之极。”
河东王犹然未觉,大喇喇道:“呵,谁不知道他亲爹就是个卑贱的面首……”
他身后亲随连忙拉他。洛西王也高声提醒:“大哥!你喝醉了!”
宴席上死一般寂静,众人都看向李同光。安帝亦没有出言相助之意,他只是玩味地看着众人的表情——尤其是李同光的表情。李同光面色却丝毫不变,平静地饮下一杯酒,道:“河东王殿下还真是风趣,什么话本流言都信。”
安帝这才笑道:“说那么多闲话干嘛,给朕添酒!”
宴席上重新热闹起来。
梧帝的心,却沉静了下来。他看着神色自若的李同光,眼神中突然有了一点复杂的敬意,举杯道:“刚才,谢了。”
李同光款款笑道:“谢陛下。这苦酒多喝几回,总能习惯的,不是吗?”
酒宴残席上,安国人已醉得歪七倒八。
安帝在初贵妃的搀扶下回王帐歇息后,酒宴终于告一段落,尚还清醒能走之人各自散去。
李同光也令人搀起醉酒萎顿在席的梧国皇帝,送他回帐中看押。
行至拐角处,便听不远处传来怒斥与鞭打声。河东王正气急败坏地挥着鞭子鞭打亲随,“谁让你拉着孤的?故意跟老二串通了,当着父皇下孤的面子?!”亲随已打得血肉模糊,连呻吟声都发不出了,河东王却犹不停手。瞥见见李同光走来,下手越发狠毒,提高声音辱骂,“贱人,孤今天就要打死你这个面首胚子!”
李同光恍若无闻,径直走过。
河东王气结,踢了一脚早已人事不知的亲随,恶狠狠地吩咐:“拖下去,扔进河里。再找几个梧国俘虏来,放进狗场里去,孤要看他们狗咬狗!”
李同光目光清明,却是毫无醉意。一直亲眼看着人将烂醉如泥的梧帝扶入房中,又吩咐随从:“就算他喝醉了,也不能放松警惕,看守的人数再加两人。”
安排完看守,眼尾瞥见河东王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又吩咐:“去河里把人救了,要狗场的人拉住点狗,别出人命。”
而后他将整个营地都巡视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后,才转身淡淡地对亲随道:“去准备,我要散心。”
亲信朱殷追随他多年,知他心中郁结,立刻领命:“是。”
林中寂静无比,只有李同光挥剑如风的声音。
月光照在他年轻的脸上,不多时他便练得汗湿鬓发。他停顿片刻,喘息连连,眼中却是更加深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