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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曜到家的时候,发现门居然是开着的。
古早的绿铁门被他一拉,灰尘便“扑”地腾了起来。
屋里没开灯,有股油烟混酒精的浑浊气味。翟曜将书包往边上一撂,想抓紧时间冲个澡睡觉,结果脚下一绊险些没摔倒。
他垂眼,看到地板上横着个人。应该已经醉死了,被他踢完一脚后根本不带醒,还抬手抓了抓光着的膀子,翻了个身。
此时,卧室的门响了声,翟冰从里面探出头。
翟曜闻声问:“怎么还没……”
“睡”字都没出口,他就借着卧室透出的光看到了翟冰脑门上新肿起的包。
翟曜面无表情地顿了两秒,随后一脚跺在了地上男人的肚子上。
“啊——!!”男人一声惨叫,猛坐起来,“你妈——!!”
翟曜根本不还嘴,拽着男人的头发就往墙上狠撞。
男人张牙舞爪要还手,但因为酒没全醒,丝毫不是翟曜对手。
“翟曜!”翟冰尖叫了声就来拽翟曜,“小辣椒刚睡着!”
翟曜一手还攥着男人的领子,回头冷冰冰盯着翟冰。
翟冰知道弟弟是因为她脑袋上的伤生气,放轻语气说:“你跟我进屋,我和你解释。”
“翟冰。”翟曜喊了声,“你再不跟他离婚,咱仨迟早得死一个。”
翟冰红了眼眶:“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小辣椒才七岁,不能没爸爸。”
“这种爸还留着过年?!”翟曜忍不住拔高声音,身后的男人突然拎起个瓷瓶就朝翟曜头上砸。
翟冰惊叫了声,翟曜赶忙侧身闪开,但碎掉的瓷片还是在他颊侧划了一道血痕。
楼道里开始有人大骂,但很快就被拉了回去,避瘟疫似的锁上门。
男人捞起外套,回头指着翟冰的鼻子点头道:“一点儿不错,这小子一天不滚,这家根本消停不了!”话毕直接冲出屋,“哐”地摔上了大门,不时便传来摩托车骑远的声音。
他走后,翟冰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和站在黑暗中的翟曜,嘴唇颤抖,捋了把额前的头发。
“他妈的……”她蹲下身摸出火机,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一口口抽着。
卧室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光着脚站在那里,扑扇着大眼,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客厅。
翟冰发现她,忙抹了下脸,熟练地打起手语——你怎么起来了?
小辣椒比划——想上厕所。
翟冰将烟捻灭在地,起身去拉小辣椒,打开厕所的灯。
“你们把我逼死算了。”她头也不回地给翟曜扔了句。
仅有的光随着翟冰关门消失了,客厅更加漆黑。
翟曜又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去厨房拿了扫帚,把碎瓷片、烟头扫成一堆扔进垃圾桶。
桶里除了最面上的西红柿皮和鸡蛋壳,还有一只打烂的碗。看来在这场战争爆发前,翟冰和那个男人就已经有过一次激烈地预热。
翟曜在垃圾桶前蹲下,翻出烟盒对着它抽了根。又怕烟味呛到小辣椒,起身打开了排风扇。
其实他平时几乎从不在家抽烟,但这件事似乎也只有他自己注意。翟冰和她老公梁豪向来都是毫无顾忌的当着小辣椒面抽。
布满污垢的排风扇卷着油腻的热浪,发出“吱扭吱扭”半死不活的shen吟。天际响起滚雷,不时便下起瓢泼大雨。
翟曜隔着玻璃窗上汇成的雨幕,注视着苍茫夜色,衷心祝愿梁豪能在今晚出个车祸。
……
次日到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课,从翟曜进门一直到他穿过过道来到后排,都没有人问他一句迟到的理由。
翟曜将书包往桌上一放,瞥向座位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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