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于一位君主来说,他的喜怒哀乐是不会轻易表现在脸上的。
更何况,这会儿说的还是那办砸了的令牌一事。
国君反应如此不寻常,只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这大笑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因此,众人都瑟缩着在心底里默默揣度圣意,琢磨着这件事要牵连多少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耶律敦巴日早已找到了掣肘前朝众官员的另一个法子,那令牌就算拿到手,也是个无用之物了。
因此,他根本已不在意那令牌。
他下令让人将景华簪押回都城,还刻意强调要活的,这其中多亏了镇国府祁老将军的苦心周旋。
早年间大景还未收服北狄的时候,祁老将军就带兵和耶律敦巴日交过几次手。
兵法讲究知己知彼,因此,在私下里,祁老将军没少研究这位北狄君主的性情及习惯,
用祁老的话来讲,这耶律敦巴日是一名出色的武将,更是一名有勇有谋的国君。
他当年败给大景,实是无可奈何之事!
一个小国,就算兵力再强悍,终是抵不过大景这个泱泱大国。
养鹰,狩猎,读兵书,是耶律敦巴日平素干的最多的三件事。
其实在祁老的心里,耶律敦巴日算的上是一个时运不济的英雄。
抛开家国层面的仇恨,祁老对他还是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情的。
同样,耶律敦巴日与祁老的几次交手也让他毕生难忘。
因此,当时攻进皇城的时候,耶律敦巴日头一件交代的就是——景帝可杀,但他的大舅子祁老就不必杀了,活捉!
祁老一直坚信,既然是英雄,哪里能不爱美人呢?
美人计,自古以来凡会用之人,没有一个是失了手的。
因此,祁老便打定主意要选一位能担大任的女子到耶律敦巴日的身边去做一个卧底。
一旦成功,那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了!复国大计也就可以逐步进行了。
可耶律敦巴日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国的国君,寻常女子定是入不得他的法眼!
一定得是有身份,有地位,有样貌,见过世面又兼博学多才容姿雅致之女子才可以近了耶律敦巴日的身。
可祁老坐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从自己府里的丫鬟贱妾想到南城春香楼北城碧华馆,从有头有脸的清倌人想到红倌人,愣是没能裁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也是,这些地方都是清苦人家出来的姑娘,哪里见过什么真正的世面。
就算容姿尚且过得去,可自小没有在权谋之家耳濡目染,到了那耶律敦巴日跟前,恐是被这位国君诈唬两句便什么都招了——
挑不出一个——竟连一个都挑不出!
他叹了口气一头栽到了地上,望着拳头大的一口小窗透进的丝丝亮光,心灰意冷。
难道我大景就这么完了吗!
不甘心呐不甘心!
可蓦地,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一张脸攸忽间飘过。
这想法一出,他登时往自个儿老脸上甩了一个大巴掌,“呸!亏你还是国舅大人呢!这么龌龊的心思你也起了!”
因为,他灵光一闪的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景华簪!
他作为她的亲舅舅,要把她送到耶律敦巴日的身边去,实在是——有愧于天地祖宗!
可一转念,心一横。
如今帝后都已尸首分离被挂在城门上暴尸整整十日!自己这个曾经享着无限尊荣的国舅大人如今也进了天牢和老鼠抢食吃呢!她一个公主还尊贵个什么劲儿!
在他这个老将军的心中,一个公主的一时忍辱同江山去比,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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