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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出不去 回不来(0044)

“君姐。”听得叫声,山椿认出了山君。



君姐也摘下了口罩,山椿看见君姐的头发以下全身都是一层雪白的粉尘,眉毛上也如霜似雪的罩上了一层粉尘微粒,只有口罩遮掩的那一块,还能看得出君姐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在这里耍一会,我还有一会儿就完了。”里面的机器还在运转,山君还得先做完工作。



“我帮你吧,君姐。”山椿心痛君姐,这个在娘家里骄傲的姑娘,从来都是爸妈和哥嫂宠着,就算生在农村里,也根本就没干过体力活儿。



可君姐却受到了城市生活舒适的诱惑,拼了命,赌了自己的爱情,赌了自己的幸福也要跳出那农村,来到这街上,这人们口中的城市,过这城里人的生活,却承受着这粉尘,干着这么累的活儿。



“不用,你不熟悉,不会,只会帮倒忙”。山君姐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不愿让人打扰自己的劳作程序和规定动作。



山椿只得站在那里看着君姐如驼螺一样旋转着。



这就是君姐要的城城人的生活?姐夫呢?家人呢?一个面坊,就一个弱小的女人打理?山椿脑子飞快的转动,心中涌动,似要流泪。



山椿坐在院坝的角落里,闻着挂面在太阳的照射和微风的吹拂中发出的麦香,想起了老家生产队里的老面坊。



一条老黄牛十几年如一日的拉着石头大磨盘,将一粒粒麦子碾成粉。章五公也十几年如一日的双脚踏在大箩筛柜的踏板上,哐啷、哐啷声音不歇,把磨盘碾成粉的麦面筛分成面粉和麦麸。



老黄牛始终蒙着双眼,老五公始终眯着双眼。箩筛柜的哐啷声始终为磨盘碾压麦粒的沙沙声敲击着均恒的拍节。而磨坊外面的坝子里也是晾满了细细的长长的挂面。



只是,这里没了老黄牛,却有着磨面机,和面机、压板机、压面机,这难道就是乡下和街上的不同,亦或是乡村和城市的不同?不啊,姐不是如那老黄牛一般不停的在劳作吗?



“姐,弄完了?”一小时过去了,山椿看君姐脱下了围裙,拿在手里拍打着身上的粉尘。



“哦,弄完了。这几天天气好,多弄一点。”山君一边擦弄着头发上的粉尘一边说。



“哦,一天要弄多少哦。”山椿问。



“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三两百来斤,天气好的时候就五百斤吧。”山君放下手里的围裙。



“就你一个人?”山椿有些不信,这个柔弱的君姐,啥时这么刚强了?



“以前是你覃哥和他父亲两人在弄。我来了后,你覃叔把这里全交给我了,叫我和你覃哥两个人弄。叫我把你覃哥管住。”



“那覃哥呢?”



“打牌去了。活儿不干?光打牌?”



“唉,没办法。以前和他爸一起也是这样。他妈死得早,从小惯的。”



“他爸管不到就叫你来管,其实就把活儿甩给你一个人了嘛。”



“也不是,他早上起来是把做面要用的水从井里挑回来了的。”



“哦,还要挑水?坐街的不是有自来水吗?”



“自来水是有,可是用井水做的面更好卖,再说自来水也要钱,这井水随便挑。”



“你这活儿也累人哟。”



“就是挑水和晒面累人点,切面包面只是耗时间,不累。其它的是机器。”



“你这身体这么弱,怎么受得了?”



“才来的时候确实不习惯,每天下来累得一点都不想动,浑身痛,人象散了架子似的。慢慢的就习惯了。”



“这面坊里粉尘太重,会伤害你身体的。”



“还好,我戴了口罩,问题不大。”



“还不如在家里呢。”



“在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照护到,当然没这么累,可那乡下确实也不是人呆的。再说姐也得嫁人吧。”



“当初就不该嫁这么个街上不知痛人的男人,以姐这样的条件嫁个农村人,还不把姐拿来供起?什么都不让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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