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 夜谈
来人正是安国公傅献,四十多岁的人瞧着格外儒雅,身量也高,相貌更是出众。
周氏见着傅献手里提着的东西,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嘴上却是数落道:“老爷也不必经常带这些点心给我,上回弟妹都因着这事儿打趣我了。再说,这馥记的点心最是难买,要排队小半个时辰才能买到,老爷也不怕叫人认出来失了身份。”
傅献毫不在意,只说道:“我疼自己媳妇,又没给旁人买,有什么失身份不失身份的。再说,你执掌府中中馈成日里忙着,内宅之事我也帮不上你,难道你爱吃的糕点还拿不到你面前。”
周氏听了傅献的这番话,心里头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她嫁到安国公府这些年虽然也有些难处,可再大的难处,都被傅献常年如一日对她的好给抹平了。
不说傅献从未纳妾,就傅献的这份儿心胸和体贴,就是别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周氏亲手拿过他手里提着的糕点放在桌上,转头叫人摆饭。等到周氏帮着傅献脱下外衫,看着傅献洗了手,两人从屏风后出来到桌前坐下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二人一块儿用完膳天色又黑了几分,待梳洗过后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时,傅献才开口问道:“方才进门时瞧着你盯着账本走神,可是有什么心事?”
他猜测道:“琼华打小便有些任性,可是言语间对你不敬了?”
周氏瞪了他一眼:“你这说的哪里的话,你亲妹子远嫁南边儿常年不得回京,如今回了娘家便是性子骄纵些难道我这当嫂嫂的还容不下她?便是为了你,我也没那么小性。若有哪一点儿我瞧不惯,就是她那偏心的样子。我就想不通,姌丫头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怎就一点儿都不疼。”
傅献瞧出她有些生气,连忙道:“瞧你,我只猜测了一句,你就这么多话。我还不是觉着你身为国公夫人,这府里没人敢给你脸色瞧,也就琼华刚进京,性子任性,母亲又惯常纵着她。”
“咱们夫妻一体,她若叫你受了委屈,你这当嫂嫂的不好出面,我这当兄长的亲自和她说。”
周氏沉默下来,好半天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是愁绪之的婚事呢。”
傅献不解:“这有什么可愁的,绪之长得好,在殿下跟前当伴读也体面贵重,在京城里的名气可比我这当父亲的还要大,他的婚事大可不必发愁,多得是姑娘想要嫁他。”
“过几日不就是你生辰了?到时候各家的夫人们带着自家姑娘上门,你好好相看相看,若能定下来,张罗张罗半年后不就多个儿媳进门了?”
周氏听了傅献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了傅献:“我是不知道绪之的婚事会不会叫沈氏多想。”
傅献先时还有些不明白,这会儿见着妻子的脸色,哪里还能不明白,当下便说道:“放心,等过些日子我便上折子请封世子,好安老大的心。”
周氏却是摇了摇头:“贺之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还病着呢,到时候封了世子还要进宫谢恩,府里也要操办宴席,若是隆重些更是繁琐,他这身子哪里能受得住这些累。”
“再说,沈氏如今因着一直没有身孕的事情压力大成那样,我瞧着她瘦的都撑不起衣裳了。都说是伺候贺之太过劳累才瘦成那样的,可我也是个女人,哪里猜不出她的心思。”
“别这世子的封号下来,沈氏心里头压力更大。想尽法子要生个孩子,咱们贺之身子不好,可经不起”周氏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的。
周氏迟疑一下,又道:“再说,还有母亲那里,我瞧着似乎是不想叫贺之当这个世子,要不然,贺之成婚那年,你要上请封的折子,母亲也不会突然就病了。我先时没琢磨出来,这两年也渐渐看明白了一些,母亲更中意绪之。”
“只是你也晓得,贺之既是嫡又是长,唯一不好的便是体弱多病,若是叫绪之得了这个世子之位,我怕他们兄弟往后便有了心结。再说,还有沈氏,换做我是沈氏,我也不能将自己夫君的世子之位叫旁人抢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傅献听着听着,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他握住了妻子的手,思忖良久才开口道:“这样,等绪之身子好些,我便递折子请封世子。至于母亲那里,我会好好和她说的。咱们长房总共贺之和绪之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