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给人一种活灵活现,像是真的一般,甚至给人一种几乎能闻到花香的错觉。
周氏原本只是随意看看,哪知谢姌的绣工竟是这样好,一下子竟也看呆了。
等回过神来,才带着几分诧异对着谢姌道:“你竟有这样好的手艺,可是家里特意请了绣娘来教?”
谢姌点了点头,解释道:“我祖母身边有个姓孙的嬷嬷原是个绣娘,最是擅长苏绣,双面绣、单面绣,不论是屏风还是丝帕,或是夏日里用的扇面,她绣出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我小时候经常去祖母房里,便跟着她学了起来,学到今日却也不及孙嬷嬷七分手艺。”
周氏听着谢姌这话,便从中窥见一个小姑娘在自己祖母那里跟着绣娘坐在花架子前一针一线学着刺绣的点点滴滴。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头竟是觉着酸酸的,并不觉着这孩子稳重,能耐得下性子来,乖巧懂事。反而觉着这当祖母的不慈,不然,哪里会舍得自己的孙女儿这般辛苦?
单单看这幅牡丹绣图,就可窥见年幼时的谢姌是如何辛苦的。
又想到小姑子傅琼华那样的偏心,周氏不禁对谢姌这个外甥女多出几分怜惜来。
若说昨晚她和顾嬷嬷闲聊时对谢姌的怜惜只是随口一说,如今见着这幅牡丹绣图,她心里头却是觉着闷闷的,竟叫她有些生起小姑子的气来。
倘若不是傅琼华不疼这个女儿,小姑娘又何须那般辛苦,到自己祖母那里讨一份儿庇护。
周氏长在内宅,便是谢姌不说她也想得到当时的情况。
周氏伸出手去有些怜惜地摸了摸谢姌的头发,温柔的开口道:“好孩子,你这手艺够好了,往后呀咱们便不费心神绣这些了,咱们安国公府的表姑娘,闲时品品茶赏赏花,便是有一日要嫁人了,绣嫁衣时也只需自己缝上一两针就好,谁敢在这事儿上挑剔?”
谢姌听了周氏的话,心里头一酸,眼底突然就涌起泪意,又强忍着将那抹酸涩压了下去,回给周氏一个笑意,开口道:“您可是喜欢这牡丹图?”
周氏点了点头:“喜欢,咱们姌丫头这般好的手艺,舅母哪里会不喜欢。”
一旁的傅莹也想到了为何大伯母会说出这番话来,想着方才在老夫人那里姑母和谢嬿对谢姌的态度,不由得也对谢姌生出几分同情来。
她原以为因着自己是庶出,所以在祖母跟前儿讨好是一番辛苦,毕竟她日日早起去祖母那里旁人只见着她讨了祖母的喜欢,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坚持这么多年无论刮风下雨都没断过有多辛苦。她的孝道不假,讨好是真,辛苦也是真的,所求也是祖母的一份儿庇护,盼着祖母能替她选一门好亲事。她不敢和长姐傅怡比,只盼着能嫁个出身不错,品行也好的夫君。
可如今瞧着谢姌,竟是比她还要辛苦一些,不仅被自己生母不喜,还经常被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欺负,难怪小小年纪便要去祖母房里讨好卖乖,学这些个绣活了。
一种同命相连之感叫傅莹对谢姌这个表妹生出几分亲近来。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丫鬟的请安声响了起来:“奴婢见过大奶奶,见过容姑娘。”
谢姌听着这声音,便知道是表嫂沈氏和表姑娘周妙容过来了。
有丫鬟打起帘子,身着一身淡蓝色绣木槿花褙子的沈氏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绯红色绣蝴蝶戏花褙子的姑娘,正是表姑娘周妙容。
沈氏走了进来,对着婆母周氏福了福身子:“儿媳给母亲请安。”
周氏点了点头,出声问道:“怎么过来了?贺之身子可好些了?”
沈氏点了点头:“喝了几副药,总算是好多了,咳嗽没那么重了。”
周氏听着,脸上露出喜色来:“那就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瞧着都瘦了些。”
谢姌看向了沈氏,前世她和沈氏这个表嫂相处不多,初来京城住进这安国公府时,她见着沈氏只觉着这位表嫂举止投足间都透着温婉之气,说话也甚是温柔。哪怕府里因着傅贺之迟迟都没有获封世子的缘故生出好些流言蜚语,沈氏都能够从容应对。
可有一日晚上,青松院出了事情,表哥傅贺之病重连夜请了太医,紧接着沈氏被关进了佛堂,事情闹的很大,以至于她这个表姑娘都知道沈氏为着能生一子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