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些威严方能服众吧?
林风致在心里七拼八凑,硬着头皮微仰下巴,扯动唇角,牵出个表情来。
那表情似笑非笑,三分骄傲,三分威严,三分冷然,一分的高深莫测……
至于境界,她身边有元婴期的赵睿霖,应该会施法替她遮掩,而周棋才金丹期,必不敢当着赵睿霖的面施术探究她的真实境界,这一来二去暂时也能勉强瞒过。
倒是周棋听到她的身份,立时便客气许多,向她行起礼来:“原来是清瑶上神,久仰久仰,上神玉姿仙骨,果如外间传闻那般,今日得见,实乃在下之荣幸。”
林风致只觉头皮跳了跳——她模样没有变化,从前可没人夸过她玉姿仙骨,可见一个身份,足够改变许多东西。
“周道友过奖。”她摆摆手,淡道,“听长梦仙君提及请了位极擅培育仙植灵药的道友入宗代为培植玉笈,本仙早就有心拜访,奈何闭关多日,此时方有空暇前来。”
周棋闻言却是一愣,问道:“上神今日来此,是为了见我?”
林风致又与赵睿霖对视一眼,颌首道:“正是。天生万灵,地生万物,这万灵万物之生长自合天地之意,本仙一直觉得能够潜心钻研育灵之道者,必是心怀天地,神系苍生之人,辟蹊径而修,感自然之悟,定有大才能,是以出关后第一桩事,就是前来见见先生,想与先生探讨这天地万物自然之律,料来定能有所感悟。”
一大顶高帽落下,听得周棋身心舒畅,来自上位者的赏识与肯定更叫人愉快,周棋愈发客气,谦虚道:“上神谬赞了,‘先生’之称周某愧不敢当,只是这万物万灵之道,您若果真感兴趣,周某倒是愿与您探讨一番的。”
“真的吗?那先生可得在鄙宗多留段时间,一来让我好好招待先生,一则也请先生说些万物生长之道予我……”林风致“惊喜”道。
从前行走仙界,她接触过许多像周棋这样的散修。他们不以剑、法入道,而是精研某一类方术。他们心思最为单纯直接,很少有那些弯弯绕绕,也并不好战,是以她也了解,他们自身道行并不高,在有大成就前,他们多数都怀才不遇,故而心中大多都渴望得遇伯乐,一展所长。
赵睿霖能够将人请回昆虚,多少也因为周棋觉得她是伯乐。
“好说好说……”
周棋脸上见笑,抱拳道,可他正要应允,却被身后的弟子打断。
“师父!莫忘了正事。”
看来师父好哄,他身后这小弟子却不易哄。
周棋得他提醒,立刻想起正事,虽无先前那般愤怒,但神色亦是一醒,断然道:“多谢上神好意,然而此番周某不可再留,上神亦不必多劝,我与贵宗已经无甚可说。”
“先生先前所怒之事,本仙也已听说,此事确是鄙宗之过,本仙先代昆虚向先生赔个不是,望先生海涵。”说话间林风致抱拳略躬身,眉间冷漠一扫而空,诚恳致歉。
见她这般姿态,周棋忙退到侧面,避过她的礼,道:“上神不必如此,此事……”
他也想说些不计较的场面话,可又碍于利益矛盾难以出口。
“先生是位心胸宽阔的修士。”林风致笑着收回礼,不慌不忙续道,“本仙承认鄙宗近日库房空虚,账上灵石不足,这才拖欠先生报酬数月。先生要走,鄙宗绝不敢阻,欠先生的灵石,也一定会补齐,只不过如此一来,先生这些时日在玉笈山的心血,便要付之东流,先生真的忍心?”
一语戳中周棋心里最大软肋,他目光一黯,神情更加为难,只有身后的弟子还在暗暗提醒他:“师父,莫听他们蛊惑。”
“其实……此事尚有转寰余地,不知先生可愿听本仙一言?”林风致放柔语气问道。
周棋叹声道:“你说。”
“先生,灵石可作报酬,你倾心培育的玉笈髓笋,难道就不能吗?”林风致笑起,高深莫测,“既然灵石不够,你我不妨更改一下合作方式,从你培育出的玉笈髓笋中抽取部分作为报酬,你看如何?”
“髓笋?”周棋惊愕望向她。
林风致点头:“正是。髓笋的价值无需我多说,先生最是了解。培育此物需要特殊的环境,在外头找不到比玉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