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有长得很高的一对小夫妇来过吗?驾着骡车的。”
“脸上戴着奇怪的黑色面罩?”在一众流民中,奉天城的守卫对他们俩印象还挺深。
主要是这面罩与众不同,似布非布,颜色比墨水还黑。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淡漠的眼睛,还挺渗人。
暂且不说那高大的男子,就连那女子都与他差不多高。若是不说话,他都认不出来是女子。
王二咬着牙,“对,就是他们。进城了?现在在哪儿?”
那守卫见几人面上恼怒,想来应当是有仇,怕惹事,便赶紧带着他们去找人。
“跟其他流民住在一起。”
开了门,几人大步流星冲进江月两人所住的屋子里,结果里头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流民们躲在屋里,透过门缝偷看,不敢吱声。
“人呢?”
守卫紧张,跑到隔壁屋,把里面的流民拉出来,吼道,“这屋里的人呢?”
“不、不知道啊大人!”
被问话的几人战战兢兢,是真不知道那俩人去了哪里。
昨晚被江年伤了的男人跳出来,狠狠地告状,“他们俩人在巳时初就带着骡车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赶紧把他俩抓起来,狠狠地罚一顿,弥补上他失去的血和面子!娘的!没药,只能硬撑着。手疼了半宿,睡都睡不着,又不敢嗷嗷叫。
王二喘着粗气,猛捶了下屋门,破旧的门板当即开裂。
他原本也不太在意这俩人,可一而再再而三,现在却是有种被当猴耍的感觉。
守卫看看天色,硬着头皮问,“那今日的流民?”
王二闭了闭眼,呼出口气,平复情绪,“今日的带走,若是见着那俩人,一定给我抓起来!”
“是,我今天就通知各处城门守卫,不许把人放出去。”
紧接着,守卫去踢开各屋的门,把流民都叫出来,给王二选。
王二皱眉,这些流民长得瘦骨嶙峋歪瓜裂枣,他都看不上眼,估计送上去又要被嫌弃一番,真是没一样顺心的!
没办法,现在也只能将就了。他点来点去,果真只选了二十个年轻的相对长得健壮的人。
“现在一名女子都没有了吗?”
守卫讪笑,“逃亡途中女子能活下来本就是少数了。”
大部分都是只剩下男人。至于女人,要么是身体支撑不住,要么是家里的粮食不够,女子会率先被舍弃。
而有钱人本来就少,你们还只要13至35岁的,这么多要求怎么可能凑得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选媳妇呢!
守卫也只敢在心里埋怨,面上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虽说这人是隔壁城的,但现在谁手里有粮谁是老大。
流民们秩序差,队伍稀稀拉拉。
江月两人换了件外衫,把口罩脱掉,抹黑了脸,就混进被选出来的人里去了。为了不惹人注意,俩人站了两个角落。
江年微弯着膝盖,混在其中看起来不那么突出。
有个衙差来数人头,数了三遍竟然得出三个不同的数
王二嫌弃,自己亲自数。
一数完,皱眉,怎么感觉多了?
他面子落不下,再数了一遍,确实多了。
他来回看,拉出来一个浑水摸鱼的,丢回去。
最后走到江月面前,低头看着她。
江月缩起脖子,低下头,发抖,好似害怕的样子。
王二抬起她的下巴。
江月现在净身高一米六五,压着喉咙,声音有种雌雄莫辨的少年感,“大人,我身体很好,你让我一起去吧!我要干活挣粮食!我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