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坐在窗边,眉眼低垂,白皙的指节轻点窗台,“你说,后院那几间房子里有人吗?”
江年走过去,最大那间屋子门虚掩着,黑暗中透出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
“有人,但我说不清。”
她诧异,转回头看他,“连你都说不清?”
他眉头紧蹙,“这里的血腥味也不轻,含那伙计在内,至少闻到了三个陌生人的气息和不计其数的味道。”
“但这里是客栈,也许是之前客人留下的味道。所以我才说我说不清具体这客栈里,现在是有几人。”
这话说的,江月想烧点黄纸了。
“把我们留下来干嘛呢?吃肉?可是他长得很正常,看我们的眼神也很正常。”
久食人肉,五官会发生变化,似小镇里的人一般,虚浮肿大。且身上还会泛出腐烂的臭味。
今日这伙计一点特征都没有,除了比受灾的人过得更好,长相跟普通人无异。看他们的眼神就是普通的想抢钱抢粮,而不是那种赤裸裸的“馋”。
江年检查了一番房里的摆设,没发现有血腥味。
“我们休息会儿吗?”
骡子估计得需要两日左右才能养好伤,在此之前,他们没法走。空间里的时间不能随便消耗,得留着救命。
“睡!”
江月铺了席子,把外衫脱了,拉着他躺下睡觉。
后院屋子里,伙计狠狠摔了手里的抹布,“娘的!把我当猴一样耍!”
老伍躺在床上,胃里没食,犯困,“这帮富家公子小姐不都是这副模样?”
“早晚把他们给烹了!”
悄无声息靠在角落里的黑大个提醒道,“我们要把人送过去,不能杀人。”
伙计往地上啐了一口,“那我也得把他们都榨干净了!”
黑大个又说话了,“富家子都带着下人,我刚刚看了这俩人独自上路,也不是马车,没有行李,还背着个竹篓,那身麻布衣裳破破烂烂,你确定他们身上真能榨出东西来?”
“可别又像之前那样在乞丐身上白费功夫。”
前几日他们辛苦把一家子引进来,好吃好喝招待,废了粮食不说,还像狗一样伺候他们。
结果他娘的这几人竟然是个面儿光,就是乞丐从富人身上扒了衣服鞋子,连房费都要赊欠,就靠那张嘴忽悠人。
最可气的是,他们辛苦把人送上去,那边竟然说不要!
他们面子里子全丢光了,恶狠狠地把一家子全部活埋。
伙计见黑大个哪壶不开提哪壶,脸色更阴沉了。
“他们今天拿馒头饼子给骡子吃,还喂了一罐子清水!我们这水井一天才掏上来半碗水!不是富家子敢这么做?”
老伍咽了咽口水,馒头啊,他娘的,真奢侈!自己几个月没吃到软乎乎香喷喷的馒头了。
黑大个嘴唇干裂,他舔舔上面的鲜血,润喉,“那我们早点动手吧。”
“他们现在不要吃喝,看他们能挨到几时!”伙计眼神恶毒。
直到入夜,除了那男人下楼喂了一次骡子,两人竟然邪了门儿不出屋也不点吃喝!
难道是背篓里真的放了很多吃的?说了没粮,又是从哪儿掏出一袋豆子来喂骡子,耍他们?!
伙计几人守了一天,怒气冲到头顶,看那男人不好惹,本来是想下点蒙汗药的,少费点事儿,省得见血了上边嫌弃。
既然他们不给机会,那就直接硬闯吧!
三人正准备上楼,外边道上来人了。
有人敲门,声音颤颤悠悠,“里边有、有人吗?”
几人对视一眼,老伍跟黑大个先回了后屋。
伙计过去开门,扬起笑容,“有。”
门外也是一对小夫妇,年约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