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冷笑几声,用黑色水笔在纸上重重地打了个大叉,然后丢进碎纸机。
碎纸机吐出一堆渣滓。
关晞发消息给郁贲:“你这篇东西,不可能发得出去。”
她补了句:“即使能发出去,没有流量,根本不会激起任何水花。”
郁贲回了两个字:“流量?”
关晞没有回复。
……
清晨8点40,正值早高峰。潘乔木的车子刚下高架桥,一如既往地堵在cbd十字路口。
拥堵不堪的马路,鳞次栉比的光鲜高楼。
“今天怎么会这么堵,是路上出车祸了吗。”潘乔木看了眼时间,心里烦躁。他驾驶着车子一寸一寸挪动,手机导航显示前方路段拥堵得变成深紫红色。
他扫了眼前方,蓦地睁大双眼。
在全玻璃的酒店顶楼,支开一个小小的黑色窗口。有一个人,翻到窗外,后背贴着全玻璃的酒店外墙,站在窄窄的水泥沿上,半个脚掌悬空。
他摇摇欲坠。
风很大。他努力稳定身形,却同时举着手机,似乎在拍视频。
“快看,直播跳楼!”
潘乔木震惊地眯眼看过去。
这是什么网红,为了流量,不要命了吗?!
潘乔木看了又看,实在忍不住,按下车窗,举起手机。
越城最拥堵路段的早高峰,无数人在匆忙通勤的间歇掏出手机,或匆匆几秒,或驻足拍摄,或像潘乔木一样,按下车窗,拉近摄像头……
潘乔木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里拍到的画面:
“郁贲?!”
……
上午8点40。
风真冷啊。郁贲心想。
他垂眼向下看,车子和人潮越聚越多。
随即,他一阵眩晕。
郁贲闭紧双眼,死死贴着玻璃幕墙,试图站稳在窄窄的水泥边沿。
他刚刚在手机的直播间里讲过卓秀集团在秀水市的毒地项目,呼吁大家不要去买该地的住宅,直播间就就被掐断了。
媒体安静无波。
……
上午9点10分。
与安静媒体成为对比的是,此时此刻,微信群聊天记录、小视频,转发得漫天都是。
郁贲短暂的直播被录屏,无数人转发。
水面依旧平静,似乎这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工作日。但水下,波澜愈烈,如有火灼烧。
……
上午9点10分。
关晞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君子怡。
关晞接了。
君子怡开门见山:“媒体保持缄默,就连自媒体都没有热度——关晞,是不是你的手笔?你在帮郁贲拖延时间,抢在老总裁处理此事之前,把消息曝光出去。”
这当然是关晞做的,但关晞并未想到,她做得如此顺利,顺利得有些过了头。
关晞只能想到一种解释:“子怡姐,你误解我了。涉及到两个城市、两家大集团,这摊浑水,哪个媒体敢蹚?”
君子怡说:“是吗?那你的舆情示警邮件为什么还没发?”
关晞说:“我是长乐坊的项目总,秀钢项目和我的pbc没关系。”她反问,“那您呢?作为越城公司的公关总负责人,您为什么还没发舆情示警邮件?”
君子怡挂掉电话。
关晞明白了君子怡的立场,但她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
她当然在帮郁贲,但君子怡为什么也在帮郁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