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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昆也不知道飞虎推奚陵那下伤到了哪里,从摔倒之后开始,奚陵的脸色就始终煞白煞白,一副随时可能暴毙的模样。安昆试探着抓了下他的手腕,发现他身体凉得可怕,脉象更是几乎没有。
安昆实在是无法想象,奚陵这么差的身体,是怎么一步步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雪山来的。
飞虎更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战战兢兢道:“怎么办啊老大,他不会死在这里吧?”
谁知道呢?
安昆头疼。他现在只祈求奚陵别死在他的家里。
夜晚的风声大得渗人,似哭似泣,哀婉低吟,淡淡的水声响起,并不知道外头二人忧虑的奚陵正认真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光滑的铜镜倒映出他病弱的面容,奚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了每日例行一次的习惯——发呆。
为什么会醒过来?
这个问题他在两年前第一次睁眼时便问过自己,很遗憾,两年以后,他还是得不出答案。
或许,是为了满足一些人的愧疚,和弥补一些人的遗憾吧。
奚陵这样想。
他还记得两年前初次睁眼时华珩狂喜的目光,记得几个陌生面庞喜极而泣的模样,遗憾的是,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奚陵并不能体会到他们的快乐,并觉得那些笑容十分令人心堵。
于是他重新闭上眼,转过头,屏住息,试图营造自己没救了的假象。
只可惜,假装失败,他在第二天就被人从床上撅了起来,从此开始了长达两年的药罐子生活。
奚陵不喜欢喝药,他最讨厌苦涩的味道。可包括华珩在内的众人哀求的目光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病重难行的身体也让他没有力气逃跑。
不过现在好了。
奚陵将自己埋到了温暖的水里,只露出一双漂亮澄澈的眼睛。
他命数将尽,还甩掉了一门心思给他灌药的华珩和小厮,自由的空气可真是令人舒适。
奚陵闭上眼,舒服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难得的自由让他放松了自己,又或者是冬日里的热水浴太过惬意,不知不觉中,奚陵靠着桶壁睡了过去。
雾气氤氲,年轻人精致的侧脸看上去宁静而祥和。
平心而论,奚陵有一副漂亮极了的身体。
纤长莹润,骨骼均匀,漫到锁骨的水遮盖了他大部分身体,却也因此更添了番朦胧的美感,让人不由自主,沉迷其中。
或许也正因如此,窗外窥探的眼睛加重了呼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悄悄推开了窗户。
隔壁的屋内,安昆正忙着安慰顺带挖苦以为自己要害死人而愁哭了的飞虎,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并不属于这里的人已经悄然潜入了这座院子。
奚陵在来人进屋的一瞬便睁开了眼睛。
意外又不意外,这人他认得。
——是今天下午那八个抬尸人的其中之一。
不过这时的他,可比下午那会看上去清醒多了。
来人见到奚陵睁眼也并不惊慌,猥琐地搓了搓手,眼中露出淫邪的光:“小美人,泡这么久,可别冻着,来,哥哥抱你起来穿衣服。”
抬尸人看起来五十多岁了,仅就外貌而言,赶一赶恐怕能当奚陵的爷爷,一笑间露出的黄牙令人作呕。
奚陵看着他,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
这懵懂大概是哪里刺激到了他,他笑得更开心了:“乖,别怕,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他说着,就开始扒自己的衣服,看那架势,大概是想往奚陵木桶里扑。
泠霜县居民的衣服没有不厚的,赶尸人扒了半天,也才脱了两件,奚陵侧头看着,忽然从水中站起了身,迈步走出了木桶。
莹润的水珠顺着他光裸的小腿一路向下,打湿了泛着毛边的地毯,抬尸人几乎是瞬间就瞪直了眼,呼吸粗重,浓郁的兴奋怎么也控制不住,脱了一半的棉裤下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