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里怎么说也有十几万禁军了。”她掰着手指与韩韫玉算。
自己四万,秦王那里五万,陈家四万,加上如今的四万,那整个大头都是陛下的。
白嫩小巧的手指一根根曲起,如莹白的葱段,叫人浮想联翩。
“嗯,”韩韫玉笑说,“不过当年陈氏之军折损厉害,所余不到一万。”
如此,那周武煦还是占大头,要知道这些禁军只是驻京将士,拥有精锐的装备,可以一挡十。
两人交谈没多久,御史台突然弹劾邱将军治下不严,纵容底下士兵欺压百姓,证据确凿。
要说人心隔肚皮,一位将军手下那么多兵,怎能掌控每位将士的私生活?所以邱将军有些冤。
然其身为上级,御下不严,失了监管之责,就得受罚。
满朝看着,陛下不得不取消其飞鹰军首领之职,改换吏部推荐的张将军担任。
这段日子,被贬的吕家越发低调起来,吕后安安心心待在慈元殿,毫无过问外事的念头。谢家嚣张如初,且越演越烈。
苏希锦如往常一般下朝,正好碰见了今岁的新科状元裴秦。多年不见他儒雅随和一如往昔。
便是那个曾经化名秦非衣的秦推官。
“裴大人,好久不见。”
“苏大人,别来无恙。”
两人几乎同时出口,同时落声,俱是一愣,而后相视而笑。
裴秦拱了拱手,“没想到多年未见,下官与大人默契依旧。”
可不是,不过苏希锦心中也有疑虑,据说裴家不允许后代入仕,怎就出了个意外。
“下官已非裴家人。”
哦,原来如此,苏希锦见他面无阴郁,这才出声调侃,“这下裴阁老与祖父一样,只能相互奚落了。”
韩国栋将儿子韩庚遥逐出府,裴阁老将孙子裴秦逐出府,不愧是一直斗到老的人。谁也不让谁。
裴秦无奈苦笑,苏希锦眨了眨眼,“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是你的错。要我说,放着你这么个人才不用,裴老就是太轴了。”说白了就是沽名钓誉。
你每日与宦官世家来往,受陛下邀请出入皇宫。所教的弟子个个进入朝堂,个个维持良好关系。如此,虽不曾任职朝堂,也算半个朝堂人。
因此明令禁止后代入仕,听起来有些虚伪:既想获得仕途上的便利,又不想获得仕途上的风险。
甘蔗哪有两头甜,偏偏裴阁老做到了。
“是什么促使你参加科举的?”苏希锦好奇。
“这几年下官北游各地,观民生艰苦,心生不忍。又逢奸人当道,欺压百姓,下官自小读圣贤书,自然想出一份力。”
“嘶……”苏希锦冷吸一口气,小声提醒:“裴大人慎言。”
有些事得埋在心里。
裴秦笑问:“大人怕否?”似有些失望,“他谢家有胆做,还不容我们说吗?”
苏希锦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住口,“咱们闷声干大事。”
如此,他这才闭嘴。
“师妹,”不知何时韩韫玉突然赶到,盯着她那只刚收回的爪子,挑了挑眉,“裴大人也在。”
“下官参见韩大人。”
苏希锦捏了捏手,“你今日怎这般早?不去六殿下宫中?”
他瞥了她一眼,眯着眼睛道,“师妹希望我去?”
“这不是……”苏希锦微愣,责任范围内的事,哪有希望不希望的。
“裴秦还有事,先告辞一步。”眼见着情况不对,裴秦告辞离去。
苏希锦便与韩韫玉一路回府,那人手捧诗书,全神贯注,安然自若一如往常。苏希锦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仔细一想,是的,茶。
以往进门,他都会先烹一壶茶水,再将第一盏端给自己。